时,她还有些惊惧害怕。
然而,骑虎难下,事已至此,李君玉是出头出定了的,再怕也得面对。只是以后少不得要担惊受怕了。步步都是走在刀尖之上,惊心莫名。
天渐渐晨曦微明时,李君玉终于到达了小院外。
此时曦日起来,照耀的整个天边如血一般,然而却也代表着一股新生之量。
同时与此相应的还有李君玉砰砰的心跳,越临近这里,她就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孩子一样做了什么事,急需要他的夸奖。她竟激动的像个孩童,急需他的认可。
院内琴声已经停了,原来他也没有入睡,想来这一夜,他定担了一夜的心。
李君玉要推门而入时,突然门打开了,沈君瑜眼露急切和担忧,甚至因为焦急,连步伐都有些凌乱和着急,几乎是跑着过来开门就冲出来的。
“郡主……”沈君瑜的声音有些微哑,他身子不好,熬了一晚,心内和火煎一般,此时身体确实不好受,可是,在看到她站在院门外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提着放不下来。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竟如此在意,忍不住为她担忧,纠心,甚至隐隐的有些超出谋臣对主公的忠诚。有一些超越了的实质。
李君玉看到这样慌乱的他,步伐凌乱,匆匆的过来的他,心中一软,嘴角却扯出了一个笑意,急步的走了上来。
沈君瑜稳了稳心神,道:“……郡主可安然无恙?!”
他的声线,明显的是有些苦涩的,却在失态之前,止乎于礼。
李君玉却突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沈君瑜脸一红,惊慌之下,忙后退一步,因为慌,还差点跌倒,是庆俞忙扶住了他。
庆俞心下暗暗吃惊,门主从不曾如此失态,他一向是最从容的,然而面对战郡主,他总是变得好像不像他了。
李君玉吃了一惊,见他耳尖红着,想急来扶他,却知道他一向有洁癖的症状,察觉自己身上实在不算干净,满身血污和脏乱,与他月白的袍服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间竟是讷讷的缩回了手,可是她的眼睛灼亮,虽是不敢再伸手,然而眼睛却一直粘在他身上,道:“……我没有受伤,一切都好,劳你为我殚精竭虑。”
沈君瑜稳下来后,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可是,他确实是心中慌乱跳动的厉害,仿佛在触手的那一刹那间,心中仿佛触电一般。他唯恐被她察觉到自己内心的一点私情,竟反应这么的大。
现在反而有些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君瑜纵智多近妖,此时也是脸烧红的厉害,看她有些失落和疲惫,心中竟一软,动了动唇,道:“……郡主奋战一晚,定很累了,不如进院中洗漱一番好好休息吧……”
李君玉掩饰住内心的波动,道:“……确实很累,好。”她朝他绽放一个释然的笑意,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萦绕其中。
唯有经历生死,才能明悟一生之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他,只是……她却也怕自己吓坏了他,因而只能奋命让自己克制。再不敢透露一点出来。
将心思压抑到沸腾的心中,她看着他一笑,道:“门主也进去休息吧,大事已定,诸后之事,待后面慢慢计较。不急。”
沈君瑜手背还烫的厉害,讪讪的跟在她身边,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总觉得经历这一晚,有些东西在心里发酵起来,已经不同了。
那些梦境,对他的影响极大。
他一个不谙情事的孩童,也抵挡不住心内情愫的发酵。他试过克制,可是,凭他再理智,于感情方面,却总也压不下去。
心乱如麻。却唯恐遮掩隐藏不住,只能沉默,明明担心的要死,却不再多问一句。只能从旁人嘴中听她一二的话。
李君玉离去前看他的那一眼,仿佛透进灵魂深处的深遂。嘴角微微噙起,带着笑意。
沈君瑜与她对视一眼,心中震动起伏,待她柔声告辞进了屋子里,他才微微的泄掉了一直闷在胸口的那口气。
墨砚道:“门主,我就说郡主无碍,门主担忧多余了,她骁勇善战,昨晚那点事,又如何能难得倒她?”
沈君瑜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也去好好休息,很多事情,现在才刚刚开始,要忙的还在后面呢。”
“是,门主也好好休息一番……”墨砚见他眼露疲惫,便忙下去了。
沈君瑜摩娑着枕边的密匣,苦涩一笑。经此一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的确是动心的。
面对明媚的,自信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战郡主,还有梦境里的对比,以及她看着他的眼神,凭他再强悍,心中纵有万千丘壑和谋略,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种子萌芽……
沈君瑜微微一叹,情愫是压不住的,以后只会越来越浓。而他,也只能认命,还能如何?!
沈君瑜心中五味陈杂,倒在榻上,知道她现在在隔壁住着,心前所未有的安定,终于朦朦胧胧的睡去了。
李君玉进入房间的时候,才发觉这个屋子里布置的周到了起来,比她上次来的时候,多了许多用物。上一次来的匆忙,这屋子里十分简单,而现在窗纱也糊上了,还多了博古架,上面有些珍玩和书藉。
取下一本才发现竟是兵书,而且还是未见过的墨家兵书。
李君玉浑身一怔,再数了数,多数是兵书。
她几乎心都烫了起来。君瑜,你为我所做,我都接受。因为我们一定是彼此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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