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说完,转身拿了毛巾,劈头盖脸扔过來。她是生气的,也是心疼的,好友的失魂落魄她怎会看不出來,但是她不想逼非衿,因为非衿看起來又累又困,肯定受了莫大的委屈。
若不是难以开口的委屈,谁会在大半夜冒着寒风,离开别墅,如此悲惨地回到家?
安暖的手法很准,毛巾一下子就搭在了白非衿的头上,遮住她的头脸。
白非衿眼前一黑,无奈地将毛巾从头上拉下來,抱着走进了浴室。在里面呆愣半天,脱掉衣服,白非衿看了看镜子,**的身体还残留着昨夜的爱痕,可惜斯人已去,一切如梦飞逝。她突然有些陌生,这小小的浴室,镜子里苍白的女人,冒着热气的浴头,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拍拍脸,白非衿关掉浴头,在浴缸里放好热水,泡了进去。比起淋浴,她更喜欢躺在浴缸里,全身松懈,让热水浸泡全身,温暖每一寸肌肤。
安暖在浴室外面敲了敲:“非衿,你肚子饿吗?我给你准备一点小吃。”
“不用了,暖暖,你去忙你的吧,我洗好之后就去睡了。”白非衿连忙答道。
安暖“嗯”了一声,“那你不要洗太久,小心被热气蒸晕,不要睡过去,知道吗?”得到肯定回答后,她才转身离去。
等白非衿出來后,发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小碟雪白的糖糕和温好的牛奶,看來安暖还是不放心,给她准备了吃的。白非衿伸出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糖糕不像外面买的那么甜,甜而不腻,奶味十足,酥软易融,上好的佳品,是白妈妈最拿手的甜点,被安暖端了出來。牛奶不烫,这时喝最好,白非衿喝了几口,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看向白妈妈睡觉的房间。
白妈妈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口,微笑着看着她:“非衿,回來了。”她很自然祥和,沒有对女儿这么晚回家表现出诧异惊讶,也沒有追问原因,只是很平常的说话。说话时,白非衿发现雪白的银丝已经爬上了妈妈的鬓边,双目深陷,皱纹深深,不复年轻。颈背不再挺直,满眼沧桑,就那样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掩饰着心中的不安与担忧。
白非衿看着白妈妈,心中突然涌现悲凉,妈妈怎么会突然这么老了呢?
她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时,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瘦削而虚弱。
“妈妈,我……”白非衿心潮起伏,突然想扑在妈妈怀里大哭一场,但是衰弱的妈妈如何能承受住她的哀愁与不幸。她把爱情、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沒有一个是顺利的,身心疲惫,千疮百孔,妈妈已经老了,她还要让她担心吗?
“吃完了就快休息吧,妈妈知道你累了,不想说话。”白妈妈露出笑意,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语气变得轻松温和:“明天妈妈会给你做好吃的,好久沒见到我亲爱的女儿啦……”
白非衿口中还残留着丝丝浓香的甜味,低头看了看,糖糕和牛奶也是妈妈准备的吧。也许在她进门时,白妈妈就醒了,只是不想打扰她,才沒有出來。
紧闭的卧室门,并不是代表妈妈对她的爱意减少了,恰恰是浓浓的爱,才是她对女儿要说出的话:不管何时在家,只要你愿意,妈妈永远等着你。
她深夜归家,至亲和好友怎会不担心,但是沒有追问和质疑,贴心地给了她独自的空间,好好理一理心头烦绪。茫茫人世,纵然她受到莫大的伤害,也一定会有來自细微之处的感动治愈着她。
无论如何,只要能够走出那个伤心地,怎么说也算一场战役的终结和胜利。
她落魄地进,再落魄地出,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盖上被子,被子被晒得暖融融香喷喷,虽然不及别墅的绒被和丝被,但那特有的温暖,却是心中久藏的回忆。外面是夜风呼啸,安静的房间,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轻,浅,若有若无。
白非衿闭着眼,睫毛微颤,一滴晶亮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泪痕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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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庄严肃穆的法庭随着法官的一锤定音,许多人拥抱在一起,泪眼朦胧,高声大叫,发泄着心中的激动与欢喜。
这是一场关于版权的案子,甲方是最近名声大躁的当红作家,出版了许多关于旅游和人生哲理的书,三年前出国,无暇理会出版商的邀约,被不良出版社偷梁换柱,仅仅改了几个篇章,便以个人名义收取出版和改编费用,引得作者粉丝不满。不仅是这位作家,还要无数或有名或透明的作家被侵权,他们联合在一起,将出版社告上了法庭。经过一场激烈的现场辩论,出版社完败,被判全部退还所得收益,道歉,书下架,并负担对方的律师费。
这也是第一起大型的作者维权官司,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尘埃落定,也算合情合理。
身穿凸显曼妙身材的职业套装的安暖,抱起一叠文件案宗,转过身來看着欢呼的人,妖艳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安律师,谢谢你,这一场赢得漂亮。那些脑满肠肥的出版商吃了大亏,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当红作家是个张狂的年轻人,眼中藏不住的骄傲和促狭。他一直沒看到安暖,四处寻找,终于在停车站追上了她。
安暖回眸:“他们嚣不嚣张我不关心,只要按时付钱就行。账单我会送过去的,至于你,也最好收敛些,赶紧在我面前消失。”
因为她是业内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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