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示过他绝不可再犯。”
“莫紧张,孤没有兴趣私窥大臣家事。”太子很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安慰了一句,续道,“所以知道此事,是周连平与元文争吵时说出来的,元文十分气愤,来密告与孤,必要揍他一顿出气方可。”
太子口中的“元文”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儿子雷元文,周连营还在世时,与他相交莫逆。
雷元文是个直肠子,脾气和自家姓氏十分般配,他要知道好友遗孀被欺负了,会有这个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才不会管这么干会不会掺和进人家家事里去了。
疑虑略有开释,但周连政并未放松下来——周连平愚蠢得超出了他的想象,明明已经严厉地警告过了,他竟还敢到外头去胡说,他那条腿真的断得太迟。
“请问殿下,四弟当时都说了些什么?还有哪些人在场?”
太子道:“卿放心罢,周连平是私下与元文起的口角,他两个原不对付,争吵间扯上了连营,然后又扯上了连营的遗孀。至于原话,元文情绪激动,没有完整复述与孤,孤也不好细问。你若想知道,回头可去问他。”
周连政忙道:“不曾外传就好,臣不再多问。”他一个做大伯子的,也不好细问关于弟媳的事,想来不管说了什么,相骂无好话,总是关乎弟媳闺誉了,他知道了同样尴尬得很。
太子“唔”了一声:“孤知道竟有此事一样生气,连营因为护卫孤出了事,如今他的遗孀遭人欺辱,孤岂能冷眼坐视?所以拨了人手给元文,再三嘱咐了他,人是必要教训的,只是不可着急,须得等个好时机,不能叫人联想到未亡人身上去。”
他说着一笑:“卿看这时机可是选的恰到好处?即便叫人查出来知道了与孤有关,也只会想到孤是不忿周家左右逢源,断不会想到后院女眷之事。”
“……”周连政心情十分复杂。从理智角度来说,他该劝诫太子身份贵重,不当行此险举,但从感情角度来说,太子对属下情谊深重,恩泽馈及眷属,不惜甘冒自己名声有损的风险,又实在令他震动。
如果小六还在,身为近臣,辅佐这样的储君一路上攀,将来君臣相得,前程该有多么光明远大?可惜,终究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总是微臣无能,未能处置好家事,令殿下劳心。”最终,周连政道,“但请殿下保重自身,不可再如此了,若因臣家之故,使殿下声名有损,招致皇上责备,则,臣全家百身莫赎。”
“卿也想的太重——好罢,听你的就是了。”
太子话到一半转了圜,言辞从善如流,那股子不以为然的劲却没跟着转过来,周连政不好再穷追猛打,倒显得自家把太子的一片心都抹去了,听出来了也只好当做没听出,行礼退出。
他前脚刚走,太子正要回去正殿读书,从宫门处跑进来个华服少年,人高马大,年约弱冠,一副浓眉大眼的相貌。
“殿下!”少年哭丧着脸拦在了殿门前,道:“事发了。”
太子挑眉:“嗯?”
“我办事粗心,被弘绍那个阴险的货看见了,他当时憋着坏不说,今早一状告我家里去了,我爹气死了,说我蠢。”少年垮着脸说,“当时就找棍子要打我,幸亏我娘拦着了,叫我快跑。”
太子看了他一会,扶住了额头:“连营一去,孤身边果然没有可用的人了。”
少年不大服气:“殿下怎么这样说,我就是为了给子晋出气,才招来的这顿打啊!殿下别看我爹一把年纪了,打起我来可狠了,他说我把周老四的腿敲断了,他要把我的腿也打断,再绑去给周老四赔罪,呸!赔个鸟,我才不去!”
太子叹了口气:“你爹能打死你不?”
“那应该不能吧,”少年雷元文有点听呆,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太子感觉到了周连政刚才听他说话时的复杂心情,道,“你这句话千万别去你爹面前说,本来要打断你一条腿的,听了这话,定要连你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雷元文诉苦归诉苦,心还挺宽的,说:“应当不会,我娘肯定会来救我。”
“那你就快回去罢,”太子下了台阶,边走边道,“横竖你这顿打跑不掉,早些挨了,早了了这桩心事。”
“挨打就挨打了,我替子晋挨的,倒也甘心。”雷元文磨磨蹭蹭地跟在旁边,“只是还叫我去给周老四赔礼,我不乐意,他不要脸极了,连欺负寡妇的事都干得出来,我看见他只想揍他。”
“这不敢劳驾你,我替你去。”
“啊?!”雷元文惊叫起来,在太子微瞪过来的目光中忙重新压低了嗓门,悄悄道,“殿下,我没供出你来呀,我嘴可紧了,连我爹都没说,我就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气不忿周老四跟二殿下混一块去了,所以才揍了他。”
太子停了脚步,斜他一眼:“你都叫人看见了,说不说的又有什么差别?有几个信我的伴读出去打人是自作主张,不是出自我的指使?行了,别啰嗦了,你去挨你的打,我下午闲了,去永宁侯府上赔礼,各干各的罢。”
雷元文听这么说了,才知道太子不是玩笑也不是吓唬他,竟是认真的,就有点傻眼:“殿下,我、我真连累了你呀?要不,还是我去给周老四赔礼吧,我就当自己是忍辱负重了。”
“你要去,就得真瘸着一条腿去,不然显不出赔礼的诚意,你想好了,确定去?”
雷元文纠结极了,浓眉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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