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边界。我母亲如今身为匈奴皇后,不宜进入大晋的国境!即使乔装成民妇也不妥。如果皇上得知,必会怪罪!”
“那么,要是你太劳累了,万一孩子---”曹统提出了他的顾虑。
“不会的!我有信心。”司马澜充满自信说道:“在重新受封为公主之前,什么苦没吃过?哪在乎这一点劳累?没问题的。再说,孩子在娘胎中多受一点折腾,可以在没出世之前就培养耐力!这世界有太多苦难,变化也太快了,什么荣华富贵都靠不住,随时可能失去,人只有靠耐力,才能够绝处逢生。”
“好一个绝处逢生!”曹统赞许道:“你身为弱女子,却有男子也比不上的耐力。这是我最仰慕你的一点!”
“驸马爷过奖了!”司马澜有点不好意思,含羞笑道。
既然司马澜说服了曹统,夫妻俩就只在襄阳住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他们俩就上了船,继续沿水逆流而上。
仲夏时节,在水上比在陆地上凉爽得多。汉江沿岸绿树成荫、百鸟争鸣,风景十分优美。
夫妻俩沿路赏景,心情非常开朗。尽管司马澜还是吐个不停,但她精神很好,胎气似乎也很稳,丝毫没有流产迹象。
当他们俩抵达汉中,先到客栈安顿下来,就依照事先与刘曜的约定,派人送信给匈奴赵国派驻在汉中北面的将领。这时候,刘曜已把羊献容送到了汉中北面这个匈奴营区,帝后两人住在营区特地搭起的华丽帐棚之中。
刘曜收到了守将转交的信,就派一名侍卫去司马澜与曹统下榻的客栈,通知他们次日早晨见面的地点。那是在沔水快要注入汉江的地带,一个无人居住,晋、赵两国也都没有派兵防守的郊区,有一座茅草盖顶的亭子。
司马澜、曹统两人都不熟悉汉中的地理环境,等他们俩找对了地方,远远望见那座亭子时,羊献容已经坐在亭子中等候。
曹统一眼望过去,立刻懂了--- 匈奴皇帝一定是想要让妻子单独跟她女儿谈心,才不现身,而默默躲在附近树林中某处,暗中守护着妻子。曹统当下起了效法之念,就低声说道:“公主自己一人过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司马澜点了点头,就独自朝向亭子走去。她心跳得很快,不懂自己为什么对于再见生身之母,竟然如此紧张?
羊献容瞥见了司马澜走过来,站起身来迎接。就在这一瞬间,司马澜看见了母亲宽松的夏季薄裳难掩的微隆小腹轮廓。
毕竟,这是羊献容的第三胎。她生过两胎,肚皮比较松弛,故而第三胎怀上不到三个月,腹部就凸起了。
九年不见,羊献容已从不到三十的少妇进入了坐三望四的前中年期。有时候,她难免感叹红颜渐衰。然而,一见到已然长成的澜儿,羊献容就好像看到了失落的青春,在澜儿身上重新焕发……
虽然,虚岁十七的澜儿比她期望中瘦小,没有她那样柔长的腰身,但大眼睛与比例较长的颈项却实在是她的翻版!她很容易想像自己在澜儿身上重活一次……
自从怀上第三胎,羊献容不知为何,经常重复做那个她数年前受到卜王妃诅咒时所做过的恶梦。在恶梦中,她看见她自己临终床前有刘曜,还有两个小男孩,以及乳母抱着的婴儿。那个恶梦一次比一次清晰,甚至让她看出了那两个小男孩是她的长子与次子。因此,她有一种不久于人世的不祥预感;也正是因此,她特别迫切要见澜儿这一面!
司马澜对于母亲的这种想法,自然毫无所知。然而,她也晓得这次见面是一个特例,以后恐怕不会再有……
于是,司马澜紧紧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才向母亲磕过头,被母亲扶起来时,就急着诉说:“娘!报告一个好消息,澜儿有喜了……”
这是司马澜第一次不喊母后,因为母亲变成了敌国皇后,不该再称母后,只能像民间儿女一样叫娘了。所幸这个娘字到了羊献容耳中,反而觉得更加亲切!
“啊!你才结婚几个月就有了!太好了!”羊献容连声赞道,喜不自胜,却流下了眼泪。
司马澜同样热泪盈眶,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顾投入久违的母亲怀中。
夏日晨风之中,母女两个孕妇相拥而泣。她们俩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看不出是匈奴赵国皇后与晋室公主。
对于她们本身而言,皇后与公主的头衔也确实不重要。她们只是历尽乱世劫难,看遍死亡而得以幸存,又勇于孕育新生命的一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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