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晾着,又从旁边拿过来一摞裁好的纸,提笔便开始画,如果邱老掌柜在这里,或是集英书店任何一个老掌柜站在这里都会大吃一惊,舒白正在画的便是公子多情的《春闺》第十五卷。
上次那本《春闺》第十四卷其实也是舒白自己画的,她根本不可能将那些书从天牢里带出来,又不小心发现了公子多情的秘密,或者说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便将书中所有的内容都背了下来。
其实没有很刻意,用十年的时间不停的翻阅那些书,谁都可以记下来。十年是一段多么漫长而可怕的时间,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最开始时舒白使用毛笔还不熟练,无法完全复制公子多情的画风和字体,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加上第一本书的经验,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笔法,所以速度极快,根本不用思考,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完成了半本。
她和集英书店的交易还要继续,手上这副镣铐限制了她太多的自由,她不想再继续戴着它了,虽然它陪伴了她那么久。
对方想要的是公子多情的印鉴,舒白却觉得自己手里拥有够多的筹码与他们做交易,就先从十一本《春闺》的后续内容开始,一本一本的吊着他们,总有一天会让集英书店的那位少爷主动来找她。
这本画好等下次妩娘来找她,就可以让妩娘将这本书带给集英书店的人。
晚膳之前,陆棠回来了。
舒白晚上喝了点粥便睡下了。
陆棠沐浴更衣后躺到床上,这次换成了舒白留了个冷漠的背影给他。
陆棠凑过去搂住她,被挣开了,他不放弃的将闹别扭的人转过来:“你在闹什么?”
舒白神色淡漠,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今天去哪儿了?”
陆棠愣了一瞬,还是诚实道:“回来的路上刚好遇见凝颜,便将她送回了凝香楼。”
“哦。”
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舒白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转过身背对着他,任由眼泪从眼里滑落,沾湿枕巾。其实她不想这样,显出自己的软弱,但心里的委屈又如何控制的住?
她只是静默的不发出一点声音,任由自己发泄,不想让身边这个人看见。
陆棠探身过来抱她,她使劲挣扎。惹得陆棠动了气,使劲把她扳过来,看到她一脸泪这才慌了。
他从没有看过哭的这么撕心的人,无论是他父亲身边的女人还是他自己的女人,每一个哭的时候莫不摆好姿势,以求哭的既美丽又凄哀,同时还要配以诸多婉转自白,力求将心中所求表达明晰。
他怀里这个女人咬着嘴唇极力忍耐,明明一句话都没说,那泪却像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感到涩疼又不安。
用力掰开她咬着自己的嘴,将人扣进怀里轻声哄:“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我们明天就去二嫂的瓷窑。”
舒白一把推开他,转过身背对他,声音嘶哑而淡漠:“我累了,睡吧。”
陆棠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有些茫然,又有些愧疚。明明先答应了她,回来的路上遇到凝颜,被她央了几句便没多想就跟着走了,其实以前他就是这样过的,从没有觉得这样不好。
今夜看到她隐忍的委屈,陆棠第一次开始怀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清晨,暖暖的阳光照在青鹤苑刚种好的一排翠绿上,舒白脚边放着桶,手里拿着水瓢仔细的浇水,种的这一片星辰花从翻土、拔草到浇水、除虫她都打算自己来做,她知道有些傻里傻气,有时候又从心里得到满足。
陆棠半梦半醒间摸到床铺的另一边已经凉了,神志瞬间清醒,穿着里衣里裤从房里跑出来,把门口的丫鬟们吓了一跳。
他却不管,径直往外跑,跑到院子里看到舒白才松了一口气。
舒白浇完花收拾好工具,转头就看到他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走过去拉住他:“怎么啦?睡昏了头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快进屋去把衣服穿上,看把院子里的丫鬟吓得。”
陆棠顺势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眼神扫了一圈周围,丫鬟们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他转回来瞥了一眼舒白,又扭开头别扭道:“小白给我挑衣服和梳头发。”
舒白没有拒绝:“好,进去吧。”
舒白在一堆整齐的衣服里挑了一件天青色绣竹纹的银丝滚边长袍,系九环玉带,配上好的羊脂玉佩坠宝蓝络子和银灰色双鱼香囊,又挑了一顶精巧雅致的羊脂白玉玉冠。
陆棠换好衣服双手摊平,舒白站在他身前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系上九环白玉腰带,配上玉佩和香囊。
将人推到梳妆台前,一把青丝握在手中轻轻疏通,手法熟练的绾出一个单髻,拿起一旁玉色光泽的如意纹玉冠,轻轻为他戴上,趴在他肩头在镜中仔细瞧了瞧,起身正了正玉冠,心里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
舒白坐在一边任由桃枝帮她梳妆,透过模糊的铜镜看着站在后面等待的陆棠,少年一身清爽的浅蓝配月白,衬得一身风姿月颜尽显,无人能敌。
她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果然自己亲手雕琢的作品才最得心。
舒白今日的梳妆配合陆棠,一身清新醒目的浅蓝天锦丝织就的撒花罗裙,裙摆上绣着一粒一粒的小珍珠,既清雅又华贵。头上簪着几对珍珠发饰,尽显少女娇俏。
两人装扮妥当,便带着侍卫仆人出城了。
唐氏的瓷窑在城外,靠近苍临山。
陆棠扶着舒白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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