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云斜他一眼,心说:“别说他们,你也不如啊。”
纪恒又道:“还有一件事,王偏将不日就去边疆,你的那套剑法,他会传给边疆的军士。”
谢凌云点一点头,表示知晓。她早前也想过让王锐当大师兄的,况且京畿大营的将士们,学的最好的就是王锐了。
“王偏将说过,他叔叔在边境。他一直想到边境去……”谢凌云轻声道。
纪恒看她神情坦荡,无一丝不悦和不舍,心里欢喜,笑道:“嗯,你说的是。”
有一段时日,他担心阿芸会被旁人所吸引,比如王锐。他听阿芸夸过王锐学武有天赋,为此耿耿于怀。
真奇怪,距离他上次见她,也没多久。可他总觉得,她似乎更吸引他了。
他不着痕迹地上前,想拥她入怀。还没等他有动作,她倒先上前了。
纪恒一怔,不明所以看着她,心跳加速,暗自欢喜。
“那,你还我吧。”谢凌云伸出手来。
白嫩的手掌,纤长的手指,很好看。
纪恒微微失神,他不解:“还你什么?”
他边问边将手搭在了她手上,松松握住。
谢凌云一愣,待要抽回手,不想纪恒却用力了。她“咦”了一声,说道:“当然是之前那个荷包啊。我做了新的,你把旧的还我!”
纪恒微愕,继而笑着摇头:“这可不行,送出去的,哪有再收回的道理。这俩都是我的。”
谢凌云微微歪了歪头:“还我。”
纪恒含笑,手背轻轻触一触她的脸颊,又快速移开:“不还。上元节你答应了我的。”
“你……”谢凌云好脾气道,“好吧好吧,不还就不还吧。”
——纪恒说的上元节,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老实说,他喜欢她送的东西,她心里也欢喜,感觉自己的辛勤劳动没有白费。
纪恒看她笑靥如花,心情甚好。他既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可以永驻此刻;又希望可以过得快些,他能早些娶她为妻。
明明一开始也没有太深的感情,怎么就越来越移不开开眼,放不下了呢?
纪恒这一次出宫,见了阿芸,又得了荷包,觉得收获甚丰。他一路面带微笑,直到见了小舅舅孙叔宁。
孙叔宁不常进宫,这次是来求皇上救命的。
纪恒一问才知道,是小舅舅孙叔宁的小女儿,也就是纪恒他小表妹,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姑娘病了,病得很严重。小姑娘昏迷不醒,一众太医束手无策。
孙叔宁听说京城有个杜太医,专攻幼儿疾病。只是年纪大了,已经告老,不再出诊。他想求皇帝下旨,请杜太医出面救他女儿的命。
性命攸关,皇帝自然不敢怠慢,忙下旨请杜太医出山。
孙叔宁亲自捧着圣旨,骑马去杜家找杜太医。他先时知道自己声名不佳,又跟杜太医的孙子起过争执。他担心杜太医不肯出手相救,才先求了旨意,再去请杜太医。
他自认为是个浑人,对妻妾也薄情。但人心朝下长,他二十多年来,有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平时不甚疼爱,但细算起来,女儿竟是他心里最重视的人。
他不敢女儿有一点意外。
好在杜太医医者仁心,虽然行动不便,但还是匆匆忙忙命人拎着药箱,随他出诊。
孙叔宁几乎要掉下泪来。
可能是他女儿命大,杜太医妙手回春,救了他女儿的命。小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
孙叔宁连连道谢,前所未有的诚恳。
杜太医倒是神色淡淡,叮嘱了该如何用药以及怎样照顾后,就推说累了,要回府休息。
英国公府备的厚礼,杜太医只瞧了一眼,并不接受:“老朽奉旨出诊,当不得这大礼。”
孙叔宁讪讪的,继续道谢,坚持让人将厚礼送到了杜府。
等确定女儿脱离了危险,孙叔宁才咬了咬牙,要好好收拾他那一群屋里人。
他的女儿容色憔悴,小小的脸看着瘦了一圈儿。孙叔宁心中有气。
这回女儿突然重病,其中缘由,他已知晓。他的妻妾斗法,殃及了他的女儿。
他屋里那些女人们斗得厉害,他也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他从未有过任何动作。
在孙叔宁看来,女人嘛,争风吃醋,在所难免。作为被她们争夺的对象,他甚至还有些得意。可是,这一次,他后悔他的大意。
去年八月,他娶了谢萱进门。谢萱不愿嫁他,当然他也不想娶她。成亲当天,他们不欢而散。谢萱一直想让他休了她,他就是不如她的愿。
可这一回,他突然有些动摇了。
谢萱进门迟,又没有他的支持,想压制住他的姨娘们并不容易。孙叔宁想,若她向他示弱,他可以帮帮她。可是他没想到,她跟他的小妾斗法,竟然会把他女儿牵扯进去。
当然,谢萱没有对他女儿下手。但是因为她的缘故,到底还是牵累了他的女儿。
孙叔宁开始想,他给谢萱正妻名头,究竟是对还是错。
其实孙家小姑娘出事,谢萱也感到很抱歉。她知道她们借那小姑娘来对付她,她干脆将计就计。
事情捅到了英国公面前,那些侍妾姨娘没有一个讨得了好去。她身边总算是清净了。孙家小姑娘也没事,皆大欢喜。只是孙叔宁看她的神情,让她讶然。
以前他看她总是似笑非笑,带点轻视,带点调笑,让她想跟他争,跟他闹。可最近他看她,眼里就像是带着冰一般。
谢萱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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