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郡主投缘,她最擅长的事由,你不会一无所知,更不会那样的不以为然。”梁湛面露不屑,“你其实很瞧不起郡主,认为造园是粗俗之事,认为平南王、黎郡主是因为身份尊贵才被人赞誉。井底之蛙,说你什么好?”
“……”不能解释的时候,保持沉默是上策,起码不会错得更多。
梁湛牵了牵唇,“有几名青楼女子,琴棋造诣精绝。那么,我能说你还比不过她们么?你看,凡事都分什么人做,有灵气的人终究太少,而你,恰好属于愚钝之辈。”
周清音的头垂得更低,因为心头的羞愤,粉脸涨得通红。
“难为黎郡主忍了你这么久。她说的对,日后你不需再来。”梁湛说完,步调悠然地向外院走去。
周清音站在原地,死死地咬住嘴唇,阻止眼中的泪掉落。
没有黎薇珑无中生有、挑拨离间,端王怎么可能这般嫌弃、挖苦她?
没有哥哥鬼迷心窍看上黎薇珑,她何须一次次来这个地方自找气受?
那分明是个祸水!
离开时,周清音回头望了望梧桐书斋,满眼怨毒之色。
·
书房已经收拾干净。
薇珑端着一杯大红袍,站在窗前,听安亭复述梁湛与周清音的对话。
她先前那样对待梁湛和周清音,半是挑拨,半是试探。
已经有了一个惊人的巧合,不能不防范会出第二个。
因为梁湛是皇室子嗣,更因为他的阴毒没有底限。
如果梁湛是重生,对她和唐修衡有益无害,前世最终被下毒、酷刑处死的恨意,会让他失去绝对的理智和冷静,行事难免激进出错。
如果他不是重生,那么,与前世不同的局面,会引发他不同的应对方式,他依然是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平南王府和唐府需要长久防范。
而今日所见所闻,薇珑几乎可以确定,梁湛并不是重新来过。
她看到的他,一如前世相识初期。那种目光、神色,心怀恨意的人决不会有。
思及此,她想到了相认之前的唐修衡。偶尔,他会不着痕迹地错转视线,避免与她对视,心绪外露。
对于他,自己未免太迟钝,应该自最初就怀疑。
想起来就汗颜不已。
薇珑喝了一口茶,斟酌着接下来要着手何事。
梁湛算是无缘无故地被安排在府中歇息,他不可能不追究。
前世他在宫里的眼线是皇帝跟前的刘允、皇后跟前的掌事宫女若馨。这两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已经为唐修衡所用。
她想了解梁湛的动向,只限于近期的也可以。
思忖片刻,她想到了端王府的一个人。刚要吩咐安亭,便打消了这念头。
万一唐修衡比她早一步付诸行动,她再安排下去,是给他添乱。
要等他回来,问清楚再说。
自己有安插眼线的心思,别人也不傻,兴许已经或将要这么做。应该提醒父亲和吴槐,避免王府大事小情被外人知晓。
薇珑放下茶盏,披上斗篷,去了外院。
·
周清音回到周府,径自去了母亲房里。
周夫人见女儿神色有异,放下手里的账册,问道:“怎么了?难不成吃了闭门羹?”
周清音再也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哀声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不哭。”周夫人搂住女儿,柔声安抚了好一阵。
周清音哭了一场,随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都怪哥哥!不是他瞎了眼看上黎郡主,我怎么会被人这般羞辱都不敢吭声?娘,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是这样……”周夫人眉头紧蹙,“端王怎么这样的两面三刀?前些日子还与你哥哥称兄道弟,今日竟这般的辱没你……”
话音未落,周益安匆匆进门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又惹得黎郡主不高兴了?”
周清音刚消散的火气又腾一下烧了起来,切齿道:“我惹她?哪次都是她嚣张跋扈,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娶那个祸水进门!”
周益安立刻拧了眉,“好啊,那你也别痴心妄想了,唐将军压根儿就看不上你。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瞧他那个意思,宁可出家当和尚,也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周清音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身形僵滞片刻,掩面大哭起来。
第19章抓狂
周夫人扶额,吩咐一双儿女:“不准吵架。”
周益安横了妹妹一眼,在母亲近前落座。
周清音去洗了一把脸,匆匆返回来,问道:“你到底还做了什么荒唐事?黎郡主话里话外,分明是对你——不,对周家起了戒心。她如此,平南王必然也如此。你可别因为一个女子,给周家满门惹来灾祸!”
说起这些,周益安底气不足起来,没应声。
“娘,您知不知道?”周清音转头盯着周夫人。
周夫人摆一摆手,“女孩子家,别管这些。”
“可是娘……”
“怎样?”周夫人目光一沉。
周清音不敢再追问,行礼告退。
周夫人喝了一口茶,定定地看住周益安,“平白失踪的护卫,你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周益安被母亲看得心里发毛,低下头,怯懦地道,“他们过惯了趾高气扬的日子,到了地方上,不知收敛,无意间得罪了江湖客。行至山路,被那些人伏击,坠下悬崖……”
周夫人言简意赅:“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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