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刀之名在后来赤水一战时可是大出风头,只是想不到工部官员竟然如此事必躬亲,莫名让他觉得有些敬佩了。
岑宥说着就叹了一口气:“殿下也知道,这新技术的研究本就极其耗费人力物力,偏偏户部尚书那个老匹夫还向皇上告状,说工部耗费物资巨大,生生地砍了我们的经费,实在可恨!”岑宥说完,小心地看了眼萧瑀。
萧瑀不得不附和了一句:“的确可恨!”
“还是殿下有眼光,这才选择来工部。”岑宥的脸色迅速从义愤填膺变得谄媚,“想来殿下以后定然会在陛下面前替工部美言了,这个经费……”
“……”
因为萧瑀的到来,岑宥中断了手头的事务,不仅亲自出来迎接,还十分狗腿地询问:“殿下想要与哪位侍郎共事啊?”
萧瑀便装作不经意道:“我听说你们部里有一位叫做刘衡的大人,学识渊博行事也甚是公正?”
岑宥的那张老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就笑呵呵道:“刘大人的确鞠躬尽瘁在部里的人缘也非常好,与殿下共事也是他的荣幸,下官现在就叫他回来。”
“不必了,我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员外郎,哪能麻烦上官来见我,应当是我去见他才对。”
“殿下此举下官佩服。”岑宥敬佩地点点头,“刘大人此刻正在城西的皇庄和户部司农所的同僚在研究改良农具。”
“农具?!”
“马上就是秋收,刘大人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向我要了好几次人了,殿下真是急人所急,下官佩服。”
话都被赶到这个份上了,萧瑀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从随从手里拿过马鞭:“城西是吧?”
“辛苦殿下了。”
萧瑀马不停蹄地赶往城西的皇庄,而与此同时,送饭的王府侍从护着一碗红烧肉正从工部朝着城东赶来。
浑然不知的萧瑀迅速赶到了城西,往年春耕时,帝后都要亲耕农桑,萧瑀也跟着来了几回,对皇庄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一次却着实被颠覆了。
一脚深一脚浅踩在泥地里,萧瑀看了看前头那个吼的脸红脖子粗的白发老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问旁边的人:“这就是刘衡刘侍郎?”
那人爽快地给了个回答:“是啊,刘大人性子急躁不拘小节,但为人却是极好的。”
萧瑀简直就想捂头回去了,偏偏就在此刻刘衡回过头:“那个谁!你就是岑老头给我添得人吧!这年纪也太小了,多大了,叫什么名啊?”
萧瑀只能憋屈地回过头:“……萧瑀。”
刘老头“哦”了一声,张口就道:“小萧啊……”
话还没说完,底下“呼啦啦”立刻跪下一片。
刘衡摸着头一脸不解:“都跪我干什么呢?”
底下有人差点就要扑上来捂着他的嘴了,这可是锦亲王萧瑀,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老头是要作死啊!
萧瑀压着火气,咬牙切齿道:“恕尔等无罪。”
刘老头还在迷糊,就听见萧瑀说:“刘侍郎,你记好了,萧乃国姓,本王乃锦亲王萧瑀……”
话还没说完,刘老头腿一软,“吧唧”一下栽进了泥里。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分,萧瑀坐在饭桌旁,用筷子捡着零星的几点肉星,刘衡已经捧着碗大吃起来了。
萧瑀放下筷子:“刘大人,你们工部日常就是吃这些东西吗?”
刘衡咬着一块萝卜“嘎吱嘎吱”地嚼着,听他这样说,张口就回答道:“是啊,工部经费紧张,哪里有余钱请厨子,这都是请附近的百姓做的,哪里有什么油水。”
又是经费……堂堂六部之一什么时候竟然穷到这种地步了!萧瑀只觉得自己真是大开眼界,回去一定要找机会查查工部的经费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勉强吃了几口,萧瑀才试探性地问道:“刘大人性子洒脱,想来知交不少?”
刘衡嘿嘿一笑:“不是下官自夸,下官人缘的确不错,但若说至交好友,这天下唯有一人。”
“哦?”萧瑀眼睛一亮。
“他叫做沈灵均,殿下恐怕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他这人并非池中物,想来日后会叫您大吃一惊的!”
“沈大人的名声我怎么会不知道!”萧瑀当即就念了一首诗,信心满满地看向刘衡,对方一脸茫然,接到萧瑀的眼神才一个激灵。
“好诗!殿下真是文采fēng_liú!”
“……”萧瑀的心情十分复杂,“……这是沈大人的作品。”
说好的至交!说好的唯有一人呢!
这气氛尴尬地两人都没说话。
萧瑀默默地有些后悔,其实当初他选工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据他所知,沈灵均刚正不阿处事公正,和各方势力都无牵扯,唯一交好的,便是工部侍郎刘衡。
萧瑀本想借着刘衡这条线慢慢与沈灵均搭上话,当然终极目的是要早早见到沈晏,但目前看来,这决定似乎有些瞎。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延陵郡,绣床上的沈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伺候的婢女枣儿喜极而泣:“小姐总算是醒了,婢子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等……等一等。”沈晏捂着额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哪儿?”
“这是小姐闺房啊,因为小姐突然落水,老爷吓得不行,当晚就将您从姑太太府中接回来了。”枣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沈晏喘息了几声,又想笑又想哭:“我这是……回来了……回家了?”
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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