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蒋大君的单人床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对她好的人都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有一个李远还走掉了……
严喜乐在心里不断地否定自己。
站在卫生间,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讽刺到“呵,小丑!你就是个小丑!还有脸哭!还有脸问别人为什么对你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多情!傻子!废物!”
骂够自己之后她再不敢看镜子,仿佛镜子里那个指责自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怪物。迅速收拾好自己就躺回了床上,看着窗外,她一夜未眠。
蒋大君当然不知道严喜乐回去之后做了什么,他只是站在楼下,看着灯时开时关。直到下半夜他才开车回家。
当然,严喜乐也不知道,蒋大君就在窗外站到半夜。
蒋大君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那时陈悠还没来。
他走进那个屋子,严喜乐已经走了,看到一切好像没人来过一样,什么也没变,不禁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睡觉,要不是看见了昨晚的灯,他甚至怀疑人根本没在这里住过。
他坐在床上,闻了闻枕巾,有淡淡的香味,她的味道。
突然他觉得这香味有些恐怖,他差点沦陷。
他想起严喜乐昨天说的话“蒋医生啊,你说的,我多希望我不懂。我可以不懂么?事实是,我懂。我知道他根本没在乎过我,也知道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人生路无法回头,只能朝前走。可当时的感受是真的,我害怕自己都忘了自己可以变成更好的人,必须用伤痛时刻提醒自己。不瞒你说,即使他现在跪在我面前要跟我和好我都会拒绝,可是我拒绝不了回忆,走不出去。那些感受深刻烙印在灵魂里,折磨我整夜整夜睡不好做噩梦,我常常一个人在深夜嚎啕大哭,克制不住,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可我也讨厌只能用哭来弥补的自己。我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期待,甚至厌倦这样的自己。“
严喜乐抬头看着窗说,“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哪怕只是个影子只是个寄托,我也想抓在手里。”
严喜乐不再说话,眼神飘渺,眼里闪着光,胸口微微起伏,缓和了一会才把望着窗外的眼睛移到蒋大君身上,“渐渐的我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我觉得一切都不过如此,一切都是假的,都将失去,那为什么还要试图拥有来惩罚自己呢?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想舍弃自己的人生。”她轻轻笑了一下,轻的好像好像没发生过,如果不是蒋大君一直看着她根本不会发现那个近乎绝望的笑,“蒋医生,我曾经一想到那些就忍不住心痛到哭,我今天能平静的跟你说这些话是无数个恸哭的夜换来的。”
蒋大君看着面无表情的严喜乐,感受到了她深深的绝望。
“其实我不是爱哭,是实在无法表达心理的伤悲,只能流眼泪。”她含笑着说,“蒋医生可不要以为我是爱哭鬼啊。”
然后严喜乐那种落寞的表情又回来了,她眉眼低垂,声音柔和清凉的说,“我只是觉得,跟李沐启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是被需要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就像一直在流浪的人终于有了可以栖息的地方。”
蒋大君记得自己说,“你当然不是爱哭鬼,你只是个胆小鬼。”然后说了一段他的导师跟他说过的话,“可你弄错了,人生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蒋大君看见严喜乐抬头看他,清亮的眼睛像幼苗渴望雨水一样盯着他。
他马上打开电脑登上新申请的□□号码,加了老朱给他的严喜乐工作号。对方很快验证了。他跟严喜乐聊了几句,交代了写文章的字数要求和时间就下了。
他有看了看一摞子的材料,心想,自己对严喜乐太用心了。
不出蒋大君的意料,周五晚上严喜乐发来短信说感冒了不能来了。随即,蒋大君给陈悠打电话把第二天上午的病人串到了周一。
然后他翻出严喜乐写的调查问卷,记下了住址,准备明早就走。
蒋大君本想打给老朱确认下她是不是真生病了,但想到老朱那八卦的嘴脸,他硬生生把好奇给压下去了。
他有些担心,虽然知道生病大概只是个借口,还是怕她真病了,于是买了水果和常备药。
这一路越往南花花草草越茂盛,可蒋大君却觉得很萧条,不知道是不是冬将至的关系。
到严喜乐楼下的时候还不到九点,他抬头寻找严喜乐的窗。
蒋大君一眼就看见了机器猫窗帘,他预感那就是她家。于是拨了严喜乐的电话。
“蒋医生。”声音略显疲惫。
“看窗外。”
不一会儿,机器猫窗帘动了动,中间的缝隙探出严喜乐的脸。“蒋医生,你怎么来了!”
蒋大君笑了笑,“我上去找你可以么?”
“额…那…那好吧。”
蒋大君提着东西,信步走了过去。
他敲了敲门,是个胖胖的男人给他开的门,他的笑僵了一下,然后尽力恢复礼貌的问“这里是严喜乐的家么?”
“是的是的,”男人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咧得老高,“蒋医生是吧,我是乐乐的邻居。快请进。”
男人的主人翁意识让蒋大君很没有好感。他还边走边说,“乐乐前两天就感冒了,也不会照顾自己。”
蒋大君一言不发随他进了屋子。
“乐乐,蒋医生过来了。”男人笑眯眯地跟严喜乐说话。
“常老板,谢谢你了。这是面钱。”严喜乐撑着起身拿了钱给老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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