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情,便缓缓坐下了。
“从小到大,她根本没爱过我,哪怕有一点点,我都不会杀她,可她从来没有。打我骂我是家常便饭,常常挨饿,我上小学开始就打童工,能读完初中全是因为我自己坚持。严记者,你知道这是个和平的镇子,但也是个懦弱的镇子,人人嘴上说着可怜,偶尔给我一顿饭,就像打发路边的狗一样,没有人真的关系过我,直到我初中遇到了阿蛮,我前男友。”说到这儿,钱立夏脸上漾起暖和的笑。
“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下一刻她却痛苦的要哭出来。“他家条件也不好,我不怪他,真的。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直到你发现没有你他也能爱别人。”严喜乐手里的材料上显示她的前男友田依蛮出去打工后又交了新女友。他俩之后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这个田依蛮喜欢上一个女生这事儿第一时间告诉了钱立夏。
严喜乐看见钱立夏眼神逐渐冰冷“我那时才发现我不是不可替代,没有人不可替代,我依然不被爱,也依然没有能力爱。”
“你想过找人帮你么?听说你的酒吧老板对你还不错。”
“不错?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就是个人渣,不过是想让我做他的一面彩旗,”钱立夏刚换上满不在乎的表情,突然身子前倾瞪大眼睛瞅着严喜乐,好像要吃人一样,“他老婆很凶的,还打骂过我们那的一个姑娘呢。”钱立夏出神地盯着地面,嘴里念叨着“他不是好人,他不爱我,没有人爱我,我是个废物,没有人爱我。”
严喜乐知道自己触碰了她最脆弱的神经,前倾身,用她能用的最温柔的语气说,“没有人爱,自己更应该加倍爱自己。”
钱立夏渐渐抬头看着严喜乐,眼睛慢慢聚焦,慢慢哭了出来,声音越哭越大。
她没走,就静静地陪着她,安抚似地说,“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严喜乐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赵警官带着人进来。她看见朱哥在门外等着她,“朱哥,这怎么回事?”
“警察怀疑她妈妈跟一宗地下赌博洗钱组织有关,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朱哥掐灭了烟,“这还多亏了你。”
拾音器修好时朱哥和赵警官一直在监控室里正听见钱立夏坦白说她妈妈借了200万。赵警官联想一下当即给梁队打电话确认情况,马不停蹄的组织材料从钱立夏那继续了解情况,最后捕获了几个盛平来非法开设地下钱庄的不法分子,参与了境外洗钱、高利放贷、骗保等多项罪名,甚至牵连了盛平,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从派出所出来,阳光透过云层刺激着严喜乐的视网膜,她有种重生的错觉。
回去的路上朱哥在开车的间隙透过墨镜偶尔看看她,她一直没说话,侧脸看着窗外,朱哥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篇稿子最后是严喜乐写的初稿,朱哥校对并定稿,后期交给了小云。朱哥发现,稿子通篇没有引导读者对舆论走向的部分,只是阐述了过程和背景,连少有的修饰词语都很中立。原本一篇可多角度剖析撰写的好题材,最后变成了清汤寡水的记录文。
朱峰认为严喜乐现在的心理状态不是很好,应该找个心里咨询师聊聊。突然想起老婆阿真有个高中同学考到盛平师范学心理学,听说毕业回石阳开了一间工作室,去咨询的还不少。朱峰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有必要可以引荐一下。
第15章第15章
虽然现在人已经开始认识到心理疾病的重要,但对于看心理医生这件事还是排斥的。可严喜乐没有这方面的障碍。
自从钱立夏的稿子发出去之后,严喜乐状态越来越不好,工作上难以集中注意力,频频出错,不是文不对题,就是错字错词,甚至发错了稿件。
这不,今天居然漏掉了一篇新图书馆新装修落成的介绍文,严喜乐还很喜欢去那看书呢,多亏小云检查校对发现了。
“乐乐姐,你又生病了么?不会是撞到什么怪东西了吧?自从你上次生病一直没什么精神,工作也总……”小云也不忌讳的瞎诌。
“能撞到什么?净瞎说!”小斌示意小云闭上乌鸦嘴,“乐乐姐,我看你生病是真的,要不请假回家休息两天吧,反正这儿还有我们几个呢。”
小云却嘟着嘴没说话,美美瞥了小斌一眼。最近严喜乐工作毛躁,这两个人深受其苦,但没了严喜乐她的工作又是个问题,小斌和小宇也间接受影响,但小斌还是实心眼地建议她休息。
严喜乐自知这两天也在考虑,该想办法调整一下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出去打水,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听见他们说话,伸出去开门的手顿住了。
“乐乐姐是怎么了?刚给我的稿子有出错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还不如我自己写了。”小云抱怨着。
“而且跟她说话总觉得她爱理不理的,也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怎么的。”美美点点头说。
“你们别这样,我觉得她是生病了。”小宇总是往好处想。
“拉倒吧,什么病能生这么久啊!”小云撇撇嘴接着说,“我看李远走之后她就一点点这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心已经跟人家飘走了。”
听到这里,严喜乐握着杯子的手越抓越紧,手指尖绷得发白,但手掌已经烫得通红。
“你这话里怎么这么大醋味儿啊!”小宇试图反驳“要我说就是生病了,我觉得乐乐应该去医院坚持一下,是吧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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