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了……“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谁知道气管像是被人死死拽紧,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答案已经很明白了,裴瑾轻轻叹了口气:“放手吧。”
短短三个字,说得杜谦泪流满面。
裴瑾停了一停,还是说道:“你不爱她,就该放她走,如果你还爱她,就别再折磨她了,这些年,还不够吗?”
这些年,还不够吗?杜谦想起吵架时婵媛发了疯的把花瓶砸在他头上的样子,也想起自己气得跳脚和她对骂的样子……同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上演了几十年。
曾经的婵媛,美好如画中仙子,可是他把她变成了夜叉。过往的恩爱,仿佛是镜花水月,根本没有存在过,他们彼此折磨,彼此痛恨,又彼此纠缠不清。
是时候放手了。
裴瑾说得对,爱要放手,不爱,也要放手。
一想到这里,杜谦就觉得心如刀割,他别过脸去,静静流泪,良久,才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是我对不起她,我这就回去签协议。”说着就要站起来。
“哎哎,急什么,差你这一天两天?”裴瑾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回来,“今天是我结婚,你是想触我霉头?坐下,喝酒,明天天亮了再说。”
杜谦乖乖噢了一声,继续蜷缩在沙发里喝酒,因为心里闷,裴瑾还没喝完一杯,他就酩酊大醉,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说什么“我好难过”“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一会儿又开始哭“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听得裴瑾一阵又一阵摇头。
就在此时,萧五冷不丁冒了出来:“要我说,他是活该,都是他咎由自取,你还宠着他。”
他们几个人里,或许是因为只要杜谦有和他亦师亦友的情分,裴瑾特别宠他,要不然,也不至于当年杜谦一遇到什么事就哭着嚎着跑到裴瑾家里去躲难了。
苏浮白也慢悠悠踱着步子过来:“子不教,父之过,就是你总是给他收拾烂摊子,他才那么有恃无恐,以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裴瑾:“……”喜当爹x2
但他们俩这话,他又无从反驳,细细想来,他每次看到杜谦耍赖求救,说归说,可还是忍不住会帮他,玉子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个朋友见他如此郁闷,倒不好再说什么:“希望他这次是真的吃了教训,往后改了这些臭毛病才好。”
“改是改不了。”裴瑾叹气,“他这小孩子脾气,不找个几个女朋友和婵媛赌气才见鬼呢。”
一番话说得他们都没奈何起来,苏浮白担忧道:“他的几个孩子都和婵媛亲近,以后年纪大了,难免寂寞。”
他和大乔虽然膝下空虚,可有彼此作伴,尚能慰藉,杜谦虽然有几个孩子,可孩子们痛恨父亲在外拈花惹草,一向与母亲亲近,鲜少回香港与他团聚,等他年纪大了,怕是孤家寡人。
萧五一听,却有不同意见:“你也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放心,他杜宝玉深得裴薄幸真传,少什么都少不了女人缘。”
裴瑾很是震惊:“为什么又是我的错?”
“你撇了他结婚去,他心里当然有气,还不准编排你了?”苏浮白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们这四个人里,谁不是小孩子脾气,越老越小呢。
裴瑾拿他们没办法,自己郁闷了半天,还是认命:“别贫嘴了,还是先把宝玉扶回去吧,看他这样,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唉,看来他有的烦你了。”萧五说归说,还是把杜谦扶了起来,走了两步,他不得不说,“我觉得他这样伤心一段日子也挺好的,该减肥了。”
裴瑾默默看了一眼萧五,作为一个老饕,萧五的身材怎么可能消瘦,起码有一百八十斤……还好意思笑杜谦?
“你也该注意身体了。”裴瑾说道,“年纪大了,又好吃,再这么下去,有的是病痛找你。”
谁知这句话让萧五跳了起来:“我宁可随心所欲吃到五六十,也不要清汤寡水吃到九十九,杀了我算了。”说罢,顿了顿,“人嘛,该死就死吧,反正我有你们能送我一程,没什么好不开心的。”
裴瑾被他勾起了最怕的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浮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了,就是苦了裴瑾,好在他还有人能多陪他些年。”
萧五也自知失言,他们几个其实心里多少都对裴瑾的事有些猜想,见他现在苦笑的样子,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心里都有些难过。
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嘛?”冷不防,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裴瑾抬头一看,是鱼丽睡醒了,趴在栏杆上看着他们,他马上就笑了起来:“你醒了,等一等,我把人弄回去就来找你。”
“不必了,今天你们俩的大好日子,还是我来吧。”苏浮白接过杜谦,示意裴瑾可以滚了。
裴瑾当然也不和他们客气,赶紧上楼,声音不自觉先软了两个度:“醒了?饿不饿?”
“现在才想起我来,果然是记恨我今天迟到了。”鱼丽伸出手指头戳一戳他的胸膛,“我已经吃过了。”
裴瑾捉住她的手指:“那我们回房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qín_shòu呢!”鱼丽抽回手,“我刚回来,累都累死了。”
裴瑾:“……拆礼物,你才污!每次都贼喊捉贼!”
鱼丽自觉倒挡了半分钟,无缝接轨他上一句话:“回房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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