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怎么便宜了一万多?”
“东岭和西岭两个关儿子,每吨少要了二十块,一家三百吨,正好一万二千块。”叠放的二朗腿不停地动。
随着硼酸、硼砂的价格上涨,硼矿石成了紧俏货,特别是关成文、关成武生产出的高品位硼矿石。
虽然硼矿石紧缺,可赫文亮从没为硼矿石发愁过,按关成武的话说,“缺谁的,也不能缺咱大西岭硼酸厂自家的。”话是这样说,最主要的是赫文亮与这哥俩相处的好,惧怕老天爷、黄大牙的淫威也是一方面。
原以为能得到夸赞,没想到赫文亮脸沉了下来,“谁叫你们和人家讲价啦?”
屋里没了声音,高天榜得意的二朗腿也不动了。
“把钱退了。”
“退了?”高天榜瞅着章娅莲。
章娅莲没说话。
赫文亮又坚定地说:“马上退!”
高天榜小声说:“等下次多给他们一万二不行吗?”
“不行!一码事一码了。”
高天榜两手一摊,“完了,白费劲了。”
高天榜、黄克豪走了,高天榜一脸的不高兴。
“文亮,他们是好心,我看这次就算了吧。”
“三姐,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也知道这些年他们出了不少力,如果没有他俩,咱们厂子也可能会象有些厂子一样,因硼石供应不上而停工停产。可三姐想过没有,好硼石别人买都买不到,关成文、关成武为什么要便宜二十元给咱,还不是老天爷他们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真是那样的话,关家兄弟会怎么想?再说,这事传出去大伙会怎么看咱们?敬鬼神而远之,以后谁还敢和咱们接触?”
“可也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三姐,我看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和蔚会计一起去,把钱马上给人家补上。再说些抱歉的话,请他们多原谅。”
“行,这事我一定办好。”
章娅莲还没回来,关成文就打来电话。
“赫厂长,你这是啥意思,是不是怕我沾到你呀?”
“快别这么说,这些年多亏有你们哥俩,我的厂子才没缺过矿石,我感谢还来有及哪还好在价格上打折扣。老天爷和大牙说话不周的地方,我给你赔礼了,请你们多包涵。”
“你就别说啦,章主任把话都说到家了。还是那句话,用硼石尽管来,什么时候来都排在第一号。”
“那就谢谢啦。”
关成武也打来了电话。
傍晚,章娅莲来到赫文亮宿舍,见台历上写着字便拿起来看。
“朋友是一朵牡丹花,妖娆美好,但它脆弱,容易受到伤害,这就需要人们去呵护、去培养,使它渐渐成为梅花。只有梅花才能经风雪,冒严寒,在恶劣的环境下仍能绽放。”
“这是你写的?”章娅莲问赫文亮。
“这是我写的日记,还没写完。”
“怎么写到这上面了?”
“日记本用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噢。你说朋友得去呵护、培养,怎么呵护、培养?经常去喝酒吗?”
“这只能算一个小方面。我个人认为是相互理解,平日里谁有什么想法了,就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这就需要交心、谈心,只有这样才能增进友谊。”
“你说‘脆弱,容易受到伤害’又是怎么回事?”
“打个比方,譬如我和牛广山是朋友,和蔚宪礼是一般的同事,有件事我无意中隐瞒了他俩,俩人得知后,蔚宪礼不会有想法,而牛广山很可能会有。为什么呐?因为牛广山会想:亏我们还是朋友,连这事也瞒我。如果这样的误会常发生而得不到理解和解释的话,朋友这朵花就会凋谢。你说朋友是不是脆弱,是不是容易受到伤害?现实生活中类似这样的小事很多,就象我今天对大牙和老天爷,这实质上就是在损伤我们的朋友关系。”
“那你我也有误会的时候,为什么友谊的花没有凋谢?”
“我和三姐的朋友已经成为梅花,它经得起任何考验。”
“还经得起考验呢,你忘了在青年点的时候和我耍性子啦?衣服也不用我洗了,叫你去月明明珠也不去了。”
“三姐,在青年点的时候你为什么------”
“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三月初六,赫文亮在硼海市亨丰大酒店,为章娅莲准备了生日晚宴。除了章娅莲,赫文亮不给其它人过生日,就连自己的生日也是很平淡地渡过。
人不多,只有章娅莲、赫文亮、高天榜、黄克豪、还有丁龙。
高天榜往生日蛋糕上插着红蜡烛“三姐十岁、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又拿起绿蜡烛“三姐一岁、二岁、三岁、四岁、五岁。”
赫文亮凝视蜡烛,三姐四十五了,可她还是孤身一人,唉——
高天榜从酒店赠的火柴盒里拿出一根火柴,这火柴杆长、头大。“再给三姐点上。”坐回椅子上,手里的两个山核桃“咯楞楞,咯楞楞”地响,“三姐许个愿吧。”
愿文亮的厂子越办越红火;愿文亮永远幸福;愿我们的友谊长存。
“好了,许完了。”
大家帮着章娅莲吹灭了蜡烛。
一只核桃从手中滑落,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赫文亮脚下。
拾起核桃,“这么大。”
“喜欢的话我给你弄一对?”
“我不要。”将山核桃还给高天榜。“三姐这么虔诚,许下的愿一定能实现。”
“是,我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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