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渡青面前蹲下,饶有趣味地伸出手,擦去了她正好掉落的一滴泪。
方渡青扬手,拿起电击器击打了过去,带着不管不顾的决绝。
“请假?”
班主任的声音尖锐得过分,刺啦刺啦响在耳边,方渡青觉得更头疼。
她咳了声,嗓子喑哑,“生病了。”
“不过高三了,还要注意点啊,行,等会叫家长打个电话过来,我做个记录。”
还没来得及开口,班主任就挂了电话,应该是巡班去了,现在正是早读的时分。
闭眼躺了片刻,方渡青拿起许久不用的手机,给时遇殊发信息,“麻烦你,等会给班主任请个假,今天我不去学校了。”
窗帘紧闭,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色。
她放下手机,将自己闷在了棉被里,发烧加右手骨折,昨晚找医生处理后已是凌晨,急匆匆给时遇殊发去了gps仪里的数据资料,方渡青小睡了片刻,又惦记着要给班主任请假,在闹钟的声响中硬生生醒了过来。
处理完一切后,方渡青又放心躺下了,这一觉睡得很死,也没有做梦,只是陷入昏睡状态的她,眉头仍然浅浅蹙起。
只是快到一场好眠的尽头,她做了个短浅的梦,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搂着她,动作轻柔,这次他脸上的口罩解开了,是张非常清秀的脸,他低下头,吻了吻方渡青的侧脸,而后伸出右手,掌心里躺着一把小刀。
她顿住,想后退,左手被死死拉住。
那人一步步迫近,笑容一点点加深,周围灯光全灭,只有头顶一束冷光,照得他眉眼阴郁。
将方渡青拉到面前,他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把那把刀慢慢送进了她的身体,一寸寸推进,她是痛极了,却哭不出来,嘴唇被他狠狠咬住,在模糊中,方渡青听到他低声问自己,“你相信时间有裂缝吗?”
……
她颤了下,醒过来,屋内仍然是黑暗的,眼角处一片水泽,方渡青用左手撑着身子坐起,发呆。
在一室寂静中,她听到楼下有响动。
抓过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时遇殊自接到信息后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
最后一通电话拨出于23:07分。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和在车里时听到的声音十分相像,甚至连声音都是如出一辙的轻而缓。
方渡青下意识尖叫了声,左手慌乱中去抓床头柜上的玻璃相框。
下一秒门直接被打开,时遇殊裹挟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朝她走来,“怎么了?”
眼泪已经流得哗哗哗,方渡青才看清来人,她一口气没缓过来,小声打了个嗝,下半张脸仍然是蒙在被子里的,左手死死捏着相框。
时遇殊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双水光闪闪的眼,他坐到了床边,放低了声音,“生病了?”
还记得自己刚才瞥到的时间,现在已经近凌晨两点了。方渡青摇摇头,又觉得心中跳动着一种疯狂的情绪,想去亲近这个跨越万水千山来见她的男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有多可怜,通红的眼睛,形容憔悴。
将手搁到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度不高得吓人,却也不低,时遇殊想将她捞起来,方渡青却顺势扑到他怀中,还没擦净的泪水就直直蹭到他的作战服上。
“……”
时遇殊静了会,右手才拍拍她的背,用一种哄女儿的姿势搂住了方渡青,“你给我们的资料很有用,辛苦了。”
“嗯。”
方渡青闷闷答了声,鼻息扑在他的胸口。
奇异的痒。
顺手抚了下她的发,触到满手的汗意,时遇殊抱着她,右手伸长打开了吊灯,泄了满室的光华。
悄悄从时遇殊怀中探出了点头,眼皮被蒙上浅浅的亮光,方渡青才有了终于回家的实感。
“刚才做噩梦了?”
“嗯……”
“今天睡了一天?”
“嗯。”
“那你去洗个澡,我下去做饭。”
“……嗯,不行。”
他连人带被子从怀里捞出来,“怎么?”
“骨折了,不方便。”
方渡青伸出被裹得实实在在的右手,歪头看他。
“怎么回事?”
时遇殊口吻急切了点,手下动作却温柔,把那只猪蹄拖到自己面前,低头打量。
“就是,在未来……”
“我遇见了一个很可怕的男人。”
“真的。”
方渡青跪在床上,正视着时遇殊,他的眼和夜色一样沉沉,却引出她隐忍了两天的泪水,用左手捂住了嘴,她哽咽断续地叙说,“当时,为了锁定位置,缩小范围,我跟了他们的车,跟到了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后来,他们停下来了。那个男人就悄悄绕到我那辆车的后面,他敲开了车窗,那个东西,我在的陈列柜里见过,并不是市面能拿到的军用器械……然后……”
“对不起。”
她抬头,泪眼朦胧中被一个慌忙的力度重新带进了怀抱,时遇殊抱紧了些,又哑着声音重复,“对不起。”
第30章不是男朋友
方渡青洗完澡已经快三点半,她的右手因为长时间举起已经酸涩难当。
这个点叫不到外卖,时遇殊只能将就冰箱里的物料炒了个饭,烧了个汤,此刻都还热气腾腾的在桌上。
他衣服仍然没换,被方渡青哭得皱巴巴的。
她瞥见,有些赧然,慢吞吞坐在沙发上,状似不经意问,“你是特意请假回来的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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