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抚儿赶紧出去叫了夏怀忠进来服侍帝,等帝睡下,才道:“那臣先告退了。”
司马抚儿出了御书房,往自己的寝居走去。此时已近丑时,夜静的深沉,司马抚儿正低头思索着刚才的事,没想到竟有一人叫住了她,在这样的静夜里委实吓了她一跳,她回头一看,更没想到的是叫他的人竟然是晋王源泽源袭予,不觉深感诧异,眉头微蹙,他竟然还没有出宫。
晋王走上前来,笑道:“司马兰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马抚儿在初见晋王之时,便觉得此人脸色极为阴晦,此时在冷月的照耀下便更显得晦暗阴沉了,这会儿见他如此说,司马抚儿便也笑道:“晋王有话请讲。”
“那本王也不兜圈子了,今日之事司马兰台都看到了。”
“是。”
“不知司马兰台要如何书写?”
“照实书写。”
“照实?”
“是。”
晋王声音骤冷:“不知本王可否一观?”
司马抚儿见源泽眼神煞寒,与之相比,冷月都显得柔和,虽然对这张阴郁的脸有些犯怵,但司马抚儿不想失了史家的面子,便壮着胆义正言辞道:“即便是陛下都不可以看。”
夜微凉,但并不袭皮侵骨,而晋王眼神阴寒似已渗骨,不待他再发话,司马抚儿便又道:“夜已深,若是王爷没有其他事,下官便先回寝居了。”说罢,便挺着腰板径自走了。
回到寝居,司马抚儿赶紧在刚刚所记录事宜之后继续写到:“晋王毒杀未遂,妄图施压史官篡改历史,史官刚正不阿,不受其威慑,据实以载。”
第7章第7章誓碑
这些天夏怀忠每日都会向源流汇报郑王的情况,但源流再未去过西宫。
听到郑王日渐安好的消息后,司马抚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当时床上奄奄一息的小生命总算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只是,这次虽逃过一劫,难保没有下次,他可是前朝末帝啊,在改朝换代的时候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帝是因为受禅,所以才暂时不杀他,才会阻止晋王的毒杀,可怜这个孩子本金尊玉贵,但小小年纪就遭此国变家变,以后的道路也会很坎坷,或许根本活不了几年,帝这次让人救活他不过是不想在政权未稳之时授人以柄,倘若以后政权稳固了又岂会留他。而且这次这个孩子就算复原到能活蹦乱跳了但也不会像同龄的其他孩子那样蹦蹦跳跳了吧,七八岁的年龄虽小,但不会什么都不懂,而且已经经历禅让帝位一事。
但想想这几十年来,谋朝篡位、父子兄弟间的争斗屠杀也真是屡见不鲜了,即便今上不篡,也还会有别人,在这个乱世之中这个七岁的孩子很难稳坐帝位,海内各路割据政权能有多少甘心诚服于一个七岁孩子呢。
当时的吉朝和现在的寰朝都处在群狼环饲的状态下,她跟着帝的这些日子,他每日都会处理国事到很晚,有时候他会让她先去休息,但她身为史官又岂可先行离去,便也硬挺着,帝却笑说群狼环饲他睡不着,她不必硬撑。唉,看他那身体也真是够呛,时不时的咳嗽,每日饮食也极为清减,篡了帝位还天天睡不着觉,篡位之前估计也费了不少心思,闹不好也是天天睡不着觉,这些当权者啊,觉都睡不着,要这些权利做什么。
他睡不着觉,她就只能硬撑,直到实在撑不下去才在他的要求下去休息。他起得还特早,回回都在她先。她都想恳请皇帝再封一个起居注史官了,她这史官当得累的慌不说,还特不称职,哪有起居注史官比皇帝睡得早起得晚的。
瞧瞧今日这天幕,低沉得厉害,灰灰的云层吊在半空中缓慢的游移着,虽然时下的天气不冷不热,但这种灰蒙暗淡的天色让本就睡眠不足的她更是提不起精神来。所以一个不留神她便坐在案边打起盹来,直到源流踱到她面前俯身轻唤了她一声她才猛然惊醒。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一脸惶愧的看向眼内正氤氲着笑意的源流,只听源流轻道:“朕正要出宫,正好带卿出去走走。”
司马抚儿本以为他又要微服出巡,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亲卫来到了太庙,今日并非祭祀之日,司马抚儿不明白帝为何要来太庙,但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太庙,因此心情还是颇为激动的,同时还掺杂着好奇和惊讶。
太庙的大殿位于太庙的正中心,看上去很是雄伟,进入大殿内,源流便屏退左右进了寝殿,只有司马抚儿和正抬着一只檀木箱的两个十来岁的小太监跟着。寝殿内有一道侧门,源流打开后便停住,回身看了看司马抚儿,言道:“你先在外面等着。”
司马抚儿本就好奇那个箱子里装着什么,为何要让两个年纪颇小的太监抬着?现在又见他屏退左右,更是疑惑。
此时寝殿内肃穆寂静,这样的环境再加之现下这种状况,她心中已经有些犯怵,现在见他打开了一扇侧门,还不让她进,“密室”二字便一下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想想古时的一些话本笔记,她不禁心中发毛,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好些,但自己身为史官,可不能丢了史家的面子,便壮着胆子挺着身板道:“陛下要做何事史官不可知道?”
这一路上源流的面色一直颇为冷肃,此时瞧了瞧她反倒柔和了下来,轻语道:“没什么,卿就先在外面等朕。”
司马抚儿虽然现在心慌得厉害,但坚持不答应,琢磨着他若真要动怒处罚她自己再退缩不迟,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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