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寝殿。
苏雪禅窝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黎渊披着外袍,裸|露着轮廓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坐在那张足以容纳数人的大床上。
“怎么了?”他试探着问道,“还在生气?”
苏雪禅背对他蜷成一个球,继续不说话。
其实他也不是生气,在温泉里,黎渊既没有违背他的要求,也不算是占他的便宜,严格来说,还是他占了黎渊的便宜。好处也受了,爽也爽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因为他刚才实在是爽过头了啊!
他没想到这头龙疯起来会那么失控,他以为一次两次再加上亲亲抱抱也就完事了,没想到最后他嗓子叫哑,出的次数太多,连下面都在隐隐发疼了,黎渊还揉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干什么,采阳补阳吗?!
他现在一喘气,就觉得下腹空空的,好像连风都能灌进去一样……
黎渊继续赔不是:“我知道这次有点过了,下次再也不会……”
“再没有下次!”他一把掀开被子怒吼,不想起来得太猛,腰腹处登时疼得一呲牙,他瞪着黎渊不知所措的眼神,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你也不嫌脏!”
黎渊挑起眉梢,若有所思地用舌尖在下唇上绕了一圈,“脏?可我又没让飘到水里……”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苏雪禅恨不得以头抢地,“好了别说了!我要睡了!”
“哦。”黎渊点点头,把外袍脱了,跟着就要上床抱住苏雪禅。
苏雪禅震惊道:“干什么?我不要和你一块睡!”
黎渊泰然自若:“这是我的床。”
苏雪禅一愣,这时候,黎渊已经揭开被子,用有力的手臂搂住了他,“而且,你是不是砸了桥前面的一棵碧玉宝树?”
还未来得及推拒,就被人一下揭了老底,苏雪禅的动作当即僵在原地,他心虚地斜睨着黎渊,小声道:“没有,不是我。”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敢赶我下床了?”黎渊嗤笑一声,将他按进自己怀里,“睡觉!”
窗外,夜风拂过房檐,将玉铎撞击的清脆作响,如落花纷扬。
秋去冬来,很快又是一个春天。
其实季节的变化对应龙宫中并无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不知为何,仿佛春天就是有种异样的魔力,能让人变得懒洋洋的,只想拥抱着彼此,在繁花烂漫的草地上躺着晒晒太阳。
黎渊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了,在这个春天,无数雪片一样的信笺自四海传来,仿佛先前的悠闲时光只是一个短暂的假期,假期一过,黎渊便又要承担起他肩头上的重任。他事务繁忙,唯独怕苏雪禅会觉得无聊,于是从海中重新召回了一部分仆从侍女,想让他们把龙宫变得热闹一点。
这一日,不廷胡余恰巧来访。
黎渊坐在桌案后面,正拿着两封卷宗对比查看,听见远处海兽嘶鸣,也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龙宫内的仆从都知道这位海神是常客,亦不来打扰,任由不廷胡余径直走向黎渊所在的宫殿。
“别来无恙啊,老友!”甫一进门,不廷胡余便高声笑道,“听闻你前段时间很是逍遥自在啊!”
黎渊抬头,看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坐。”
不廷胡余手边的青蛇咝咝吐信,将脑袋扎进一旁的茶杯里喝水,他本人则摇着一把折扇,对黎渊道:“四海的信都看了?”
黎渊点点头:“看了。”
“有何想法?”不廷胡余渐渐收敛了笑容,“不断有陆上妖族被东夷部落袭击,甚至连沿海地区的水族都被其侵扰过。仗着自己是被天道庇护的人族,就敢罔顾帝鸿氏的警告……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黎渊避而不答,转而问道:“风伯雨师,找到了吗?”
不廷胡余一怔,摇头笑道:“到底是聪明,能一下联系到那两个蚩尤余孽……没有,虽然这样说会显得九天神明都是一群无用的酒囊饭袋,但我还是得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要是你们去找,也会一样没有收获,”黎渊瞥他一眼,“何必嫌弃帝鸿氏的下属?”
不廷胡余漫不经心道:“我们找不到是我们的事,又不妨碍我骂他们为酒囊饭袋。”
说着,他又戏谑笑道:“若是洪荒再次大乱,你可还愿意像上次那样挺身而出,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你觉得呢。”黎渊冷哼一声,“洪荒若乱,你们也讨不了好去,还想置身事外?做梦吧。”
不廷胡余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区区一个东夷,就算他们身后有风雨二人指点,没了蚩尤的兵主之力,他们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你太高看他们了。”
“是你太小瞧他们了。”黎渊撂下手中的卷宗,颇有几分头疼地捏着鼻梁,“风伯雨师绝不仅是简单的左右手,蚩尤能重用他们,还用他们的能力在逐鹿中制造大麻烦,你要是轻视他们,那才叫糊涂。”
不廷胡余挑眉道:“确实,他们够狡猾的了,天上地下,所有人都在通缉追捕他们,他们竟然还能不露半分消息,当真好手段。”
正说话间,苏雪禅急匆匆地捧着一个玉制花盆,赤足从外头跑进来,边跑边嚷:“黎渊!”
黎渊眉头一皱,喝道:“你给我把鞋子穿上!光着脚往哪跑?!”
“这是不是天青玉兰的种子?”他迫切问道,“是吗?”
黎渊连人带盆,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掂着他道:“鞋呢?”
初春时节,日光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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