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笑起来,探出身子,指着自己的眼睛道:“少侠看这里。”
秦如一不明所以,与她对视,问道:“怎么了?”
沈嘉禾问他,“少侠,你能看到什么?”
秦如一不太理解,但还是顺着沈嘉禾的话慢慢看了起来。
仿佛天生带笑的双眸,细而浓密的睫毛,如黑珍珠般的双瞳,还有那上面映照着的……
秦如一怔了怔,道:“我?”
沈嘉禾弯起眉眼,轻飘飘道:“是你呀。”
她坐了回去,撑着下巴,慢慢道:“自始至终这双眼看的都是你,和八方庄没关系,和你是不是庄主也没关系。我看到的你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没有变。”
秦如一愣了片刻,动作僵硬地别过脸去。
以沈嘉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通红的耳根。
啊,又害羞了。
如果开始觉得这个老是板着张脸的男人可爱的话,她是不是就有些危险了?
大概会像个泥沼一样,踏进去就收不回来了吧?
不过她现在是在岸边么?还是在哪里?
沈嘉禾漫无边际地想着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抬手又倒了杯酒。
她也不知是不是酒量下降了,喝到现在,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连话都透着一股子轻浮。
沈嘉禾其实有猜过秦如一为什么不愿意让她知道他是八方庄庄主的原因。
毕竟八方庄发生了那样的惨事,如今这个江湖上提起八方庄的现任庄主,无不是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用悲悯的语气窃窃私语。
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都不过是拷住秦如一的一道道枷锁,拖着他,让他一次次直面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去。
这般闲言碎语,沈嘉禾是听到过的。
他们提及此事时的目光,她也曾见到过。
她猜他应当是抵触别人知晓他身份后的反应。所以她才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应该有比她刚刚所说更为妥帖的话吧。
只不过她的脑子已经混混沌沌了,实在想不出别的。
万一他觉得自己轻浮该怎么办?吓跑了该怎么办?
沈嘉禾一边半趴在石桌上想着这些事情,一边看秦如一打开了壶盖。
她懒洋洋道:“快要见底了。”
秦如一放下酒壶,见她这副模样,仿佛一只撒娇的幼猫,半是无奈地说道:“醉鬼。”
沈嘉禾乖乖承认道:“恩,我醉啦。”
秦如一忍不住拍拍她的头,“知道了。”
沈嘉禾摸摸自己的头,抬眸看他,问道:“少侠,你酒量好么?”
秦如一诚实道:“不好。”
她歪头,“几杯?”
秦如一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道:“一杯。”
沈嘉禾眯着眼笑起来,“那确实是不好呢。”
秦如一犹豫了一下,道:“我会练。”
沈嘉禾不解,“酒量那种东西练它做什么?”
秦如一垂眸,“约定。”
沈嘉禾慢吞吞道:“约定啊……是要好好遵守呢。”
秦如一欲言又止,正想问沈嘉禾是否就是幼时的那个女孩子,却听她抻着懒腰说道:“吃饱喝足,该回去捣药了,否则明天睡醒红斑蔓延到脖子就难看了。”
他见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想要伸手拉她,却又觉得自己不该太过急躁,便缩了手,仅是平淡地应了一声,“好。”
待她离开,他为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小口,微皱起眉头道:“难喝。”
说完,他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对自己说:“还没到约定的程度,再等等吧。”
第三十四章
天刚破晓,楼下便时不时传来几声喧闹。
沈嘉禾服下解药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被那声音吵醒。
她打着哈欠,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披起衣服,缓步走出房门,对着楼下忙着的店小二含含糊糊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店小二略带歉疚道:“抱歉客官,打扰您的休息了。刚刚从街坊那边听说了一件事,可能同掌柜的提起时声音太大了,惊扰到了您。”
大脑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有些阵阵发疼。
沈嘉禾半倚在扶手上,揉着眉心,懒散地问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应当算是大事……黑花庄的姜庄主死了。”
沈嘉禾:“……”
沈嘉禾:“……谁?”
店小二重复道:“姜庄主。”
沈嘉禾的睡意被驱散,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死的?”
店小二摇头,“具体的我们便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听到了姜庄主的死讯和庄主夫人不知所踪的消息而已。至于是真是假,也不能断定。”
沈嘉禾诧异道:“庄主夫人也不见了?”
“恩。说是哪里都寻不到。”店小二点头,“现在黑花庄的人正举着火把在乌城里找呢。”
沈嘉禾:“……”
该不会是让地煞教的人给捉去了吧?
店小二扫着地,无奈道:“这消息要是真的,乌城八成是安宁不了了。掌柜的也说要借着翻修的名义关门躲清闲。”
沈嘉禾沉吟道:“会是谁干的呢?”
店小二随口道:“不是白花庄干的就是地煞教吧。反正白花庄和黑花庄一直不和。”
“恩?地煞教?”沈嘉禾问道,“你知道地煞教的啊?”
“邪教嘛。”店小二答道,“我们毕竟是开客栈的,时常会有江湖人过来谈这谈那,时间久了,我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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