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怎么可能进贼?若当真进贼了,我们府里哪会这么安静。里头那位可是贵人宠着的,眼下自不会有不识趣的人敢得罪里头那一位。”
护院嘟囔道:“也不知里头在做些什么。”
另一人又道:“你就莫要操心了,里头做些什么,莫说是你,连我们府里的夫人都管不着。大爷吩咐过了,九爷一家的事情谁也不能管。走吧,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夜风拂来,带了一丝凉意,而此时的阿欣却是满头大汗。她一手拿着手帕轻擦额头,一手插着腰,双目灼灼地看着搬动箱笼的仆役。
“啊,轻些轻些!别这么使劲,里头可是大姑娘最爱的东西,得轻拿轻放,可不能碰坏了。”
“……还有那边的!对,说的就是你,将箱笼往里头搁一点,外面还要放竹简呢。”
“不对不对,这个放歪了。燕阳城那么远,得放正一些,路上颠簸的地方多着呢。不放正容易摔下来!”
……
远在凉亭里的崔锦见到阿欣如此卖力,不由失笑。
她披着樱红浣花锦仙鹤云纹披风,端坐在凉亭中。凉亭里只有她一人,石桌上的茶已经凉了,糕点也没用几口,通通都搁在了青花缠枝纹高足瓷盘上。
从阿欣身上收回目光后,崔锦遥望天边的月光。
今夜月色极好。
这些时日以来的月色都很好,就像是谢五郎对她一样。谢五郎赠了她许多东西,不过是短短大半月,谢五郎赠她的东西多得库房里都塞不下了。除了身外之物,他更是将自己捧到了云端之上。
她头一回尝试到了俯瞰众人的滋味。
原来站在高处是如此美好,只要一伸手便能随心所欲。
只可惜月有阴晴圆缺。
.
茶香卷来,唤回了崔锦游离在外的思绪。
阿宇不知何时出现在凉亭中,一杯清茶渐渐斟满。月光倒映在清澈透亮的茶水中,像是一抹银光。崔锦说:“是你呀。”
阿宇低眉顺眼地道:“小人见姑娘的茶冷了,便奉上新茶。”
崔锦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她喝了一口后,问道:“大兄歇了?”
“回大姑娘的话,大郎早已歇了。这段时日大郎外出得频繁,也不许小人跟着,每次回来后便早早歇下。今日也是如此。”
崔锦道:“大兄如今喜欢外出是件好事,你是大兄的陪读,以后这些事情也无需与我说。大兄做什么自有他的理由。”
阿宇应了声。
崔锦搁下茶杯,又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阿宇摸摸鼻子,嘿笑一声:“果然瞒不过大姑娘。”他压低声音问道:“大姑娘过几日当真要跟贵人回燕阳城了?”
崔锦微怔。
阿宇又压低了声音。
“大姑娘,小人瞧着崔府里似乎有贵人的人。”阿宇说此话时,眼睛微微地亮了亮。
崔锦笑道:“阿宇,你是个聪明人。”
阿宇的眼睛更亮了。他原先只是猜测,还不能完全肯定大姑娘到底想做什么。而如今大姑娘回的这一句,让他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拍拍胸口说道:“小人的命是大姑娘给的,无论如何,小人定会与大姑娘共同进退。”
崔锦道:“行了,退下吧。”
“是!”
崔锦将杯里的清茶喝光了,再次搁下茶杯时,她的眼里浮起了笑意,只见她对阿欣招招手,说道:“好了,今夜便到这里,剩下的明后两天再收拾也不迟。”
阿欣立马让其他人去歇息了。
她兴高采烈地走过来,说道:“大姑娘!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崔锦含笑道:“没有收拾好也没关系,横竖到了燕阳城还能买新的。燕阳城什么都有,五郎的府中更是无所不有。倒是五郎赠我的那些东西,仔细收着,千万别磕破了。”
提起“五郎”二字,一双水眸里荡漾着比月光还要柔和的神色。
阿欣嘟囔了句:“大姑娘还说自己不是春心荡漾。”
崔锦登时嗔她一眼。
“敢编排你家姑娘,小心你家姑娘让贵人罚你。”
阿欣笑嘻嘻地说:“大姑娘,你自己听听,左一句贵人右一句贵人的,大姑娘的心都陷下去喽。”
崔锦的脸微红,用鼻子重重哼了声,说:“不许再耍嘴皮子。”
.
谢恒不日便回燕阳城的消息很快便在洛丰城里传了开来,而传得更开的是这段时日以来风头极盛的崔氏女也要跟着谢家五郎回燕阳城。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都再明白不过。
一旦跟着谢五郎回了燕阳城,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为过。这于一小城的小户之女而言,已经能用传奇两字来形容了!
此消息一传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在了崔锦的身上。
然而,崔锦接连几日却不曾离开过崔府,只留在府中吩咐仆役仔细收拾细软,对于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闲言蜚语,她仿佛半点也不知晓。
期间,曾有闵恭的拜帖递来,崔锦看了一眼,便让阿宇回绝了。
之后,闵恭又送了第二张帖子,崔锦也让阿宇回绝了。
再后来,闵恭又送来第三张,只不过崔锦仍旧没有见他。而这一回在阿宇回绝之后,闵恭再也没有送来帖子。阿宇说:“送帖子的随从说让大姑娘好自为之。”
崔锦勾唇一笑,也不曾生气。
反倒是阿欣气得脑袋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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