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后仍是按照原本的节奏来。
五一假后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讲三模卷子。教室里的同学乍看上去个个都一脸认真,其实没几个真在听讲。
倒不是不重视语文,而是这一门考的是积累,复习得再认真也高不出五分十分,不如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别的上面。
语文老师因为腰椎间盘突出,平时习惯坐着上课,很少四处走动。因为安全系数高,习惯早晨做英语卷子的简年便放心地戴上了耳机做听力。
窗外忽然变天了,风把树叶刮得沙沙直响,语文老师正值更年期,听到噪音就烦躁冒汗,便让坐在窗边的简年关窗户。
简年专注起来本就留意不到周围的动静,更何况还戴着耳机。懒散的李冰茹因为父母的逼迫,哪怕一早就完成了计划也要装样子拖到十二点再睡,这会儿正用胳膊撑着头补觉,直到语文老师走到两人的书桌前,她才清醒过来,暗暗推了推简年。
瞥见语文老师,简年吓了一跳,赶紧摘下耳机,下意识想藏起英语卷子,又觉得于事无补,只得硬着头皮顶着语文老师凌厉的目光站了起来。
“你这次语文考多少?”
“122。”
“嗬,刚过一班二班平均分,我还以为你考150呢。”
语文老师带一班二班,这两个班的学生重理轻文,语文和英语两科相比又更愿意在英语上多下工夫,语文老师为此生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简年被抓了个正着,她自然要借题发挥。
借着简年的错误把全班训了一遍后,语文老师又看向还站着的她:“不好意思,说这么多耽误你写英语卷子了,你现在就带着卷子和耳机出去写,省得我讲课声音太大影响到你。”
高中和初中不同,学生年纪大了有自尊心,一般说来罚站都很少,更别说被罚站到外面去。
当了十几年好学生的简年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愣着没动,待语文老师又重复了一遍,才红着脸走了出去。
她刚从后门出去,语文老师就坐回了讲台前,扫视了一圈后,她说:“语文课还剩两周,我给你们可以不上课的特权,想做别科作业的统统出去做,但只要留在教室里,就不准……”
语文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正在最后一排做物理题的路时洲就站起来往外走。
“路时洲你干什么?”
“您说的啊,给我们不上课的特权。”
语文老师带了二十年重点班,好学生都尊师重道,何曾见过这样当众和自己抬杠的,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简年哪敢真带卷子出去写,自觉丢了脸,这会儿正站在从教室的窗户望不到的角落里垂着头懊悔,听到后门的响动也没抬头。
路时洲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脚,把耳机塞进耳朵后,两手插在裤袋里,懒洋洋地斜倚到了墙上。等了片刻不见简年抬眼,他便侧头看向了她。
简年正不自觉地噘着嘴,一脸委屈相,看得路时洲不由地笑出了声——语文老师本就爱计较,在她的课上做别的卷子就算了,还敢戴耳机,人已经走到跟前了都没发现,笨成这样,有这个结局哪里冤枉了?
简年听到这声笑,诧异地抬起了头,发现路时洲居然立在几步之外,自然感到意外。赶在她看过来前,路时洲就移开了眼睛,这会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
过去的一个月,他们连话都没说过,不经意遇见的那几次,路时洲皆是看也不看她。简年觉得他一定是烦透了自己,想问他怎么也出来了,又别扭着不愿意先开口。
几阵狂风过后,闪电接踵而至,简年正发着愣,措不及防间,被突然砸落的响雷惊到了,应声抖了一下。路时洲根本没在看她,却忽而哈哈一笑。
简年莫名其妙地望向他,他的眼睛明明还盯着窗外枝桠摇曳的梧桐树,嘴上却问:“你总看我干什么,我就那么好看吗?”
第18章2007
简年心虚不已地转过头,没理他。
“喂,你干站着不无聊吗,借你一半耳机要不要?”
“不要。”
路时洲只当没听到,凑过来扯下右边的耳机强塞到简年的耳朵里,塞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又换了左边的给她。
见简年挣扎,他拿手压在她的耳朵上不准她往下扯:“你听听看,这歌最适合下雨天。”
只隔着一面墙,怕教室里的人听到,简年就真的没再动。两人并肩立在一起,看着外头越来越密集的雨滴,谁也没再说话。
简年想,这首歌还真挺适合下雨天的,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它叫《k》。
而路时洲这一刻的注意力全在手上,他的拇指指腹正压在简年的耳垂上,她明明已经不挣扎了,他仍然舍不得放下手,干脆假装忘记了。
简年一转头,脸颊就贴上了他的手背,路时洲想起了小时候跟着奶奶读红楼梦,里头有句话是“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
等再回过神儿的时候,手已经被简年打开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可只当没看到她眼中的嗔怒,笑着问:“你怎么又脸红了?手机音质不好,我家有套还凑合的音响,你要不要找个下雨天过来喝茶听歌剧?”
不等简年说话,路时洲又补充道:“等高考结束。”
简年不想破坏眼下的好气氛,就只笑笑没出声拒绝。
隔了不知道多久,路时洲突然问:“江东最近找你了没?”
简年正数着离得最近的那棵梧桐树上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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