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案子的三桩凶案,还是有个很大的与众不同的。”
明烟默了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微微蹙了蹙眉,“你是想说,榠王未死,而曹将军和湛王都死了,所以榠王本身便脱不了这个嫌疑,是吗?”
她见宁徽不答,继续道:“一桩凶案中的最大幸事,不就是被害人最后活下来了吗?为什么现在榠王活着,反而成为了一项罪过?难道他死了,才能成全这个案子吗?”
原来本王侥幸未死,在旁人眼中,倒成了一则笑话。这是榠王在湛王府别院时,对她说的一句话。此刻明烟想来,竟觉得无限悲凉。
榠王被救,最后真的会有人真心为他高兴吗?
即使是她自己,即使是她亲手救的榠王,在她隐秘的心里有没有真的为他感到高兴呢?
明烟忽然觉得,有些事最好永远都不要去深究答案,因为答案里的真实,鲜少有人可以承受得起。
她这厢胡思乱想着,却听宁徽道:“其实那个女子……榠王该是很喜欢的。”
明烟诧异回神,“哪个女子?”
宁徽极缓慢道:“死于承孝十三年那个女子。”
明烟恍然想到,宁徽说过的那个榠王李贺曾经的准王妃,“我想也是很喜欢的吧?你不也说了,榠王为她之死大病了一场呢。”
宁徽瞅瞅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道:“其实他们李家人身体都不是很好,湛王、榠王……甚至当今陛下,身体都不好。”
明烟闻言,神色古怪,“难道家族遗传?”她暗暗吐槽,既然身体不好,还不安分守己,还时时刻刻不忘了搞事情。
“遗传?”宁徽微微冷笑,“那先帝李元靳为何身体健康?”
见明烟一愣,宁徽又道:“他们之所以身体不好,怪只怪有那样一位兄弟,怨只怨有那样一位父亲吧。”那般可怕的人,谁摊上都会落得个身体不好的下场吧?
见宁徽话语间似有隐怒,明烟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徽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碰巧提起,多说两句罢了。调回来说那位死掉的准王妃……曾有一次狩猎,榠王李贺误入捕兽夹,伤了腿,当时天色已黑,派出去找寻迟迟未归的李贺的兵卒,都说寻不见他,先皇冷漠遣军归返。见李贺不归的那位姑娘,担心得食不下咽,于是自己偷偷溜出去找寻李贺。”
明烟似乎没有想到,那个在她心中根本是个面目一团模糊的姑娘,和李贺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于是她不由自主催促,“然后呢?我想,她一定找到了他。”
宁徽点头,“是的,她找到了他。”
可是那位姑娘却重伤昏迷,因为她伤到了头。她在府中一躺便是数月,连御医都说,这人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两说。
可是榠王却在这位姑娘昏迷的时候,去请旨求娶。
他的师兄,也就是当今陛下和宁徽说起这段往事时,满脸唏嘘之色,“其实我和阿贺都很怕父皇,发自心底的畏惧,所以我很好奇,当时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魔,要去娶那样一位无权无势的姑娘,甚至不惜惹怒父皇,即使被父皇责打,也不改初衷。”
明烟追问,“榠王怎么说?”
宁徽看了明烟一眼,的确,当初他也这么追问过他的师兄,榠王到底为何这么意志坚定,一定要娶那位女子。
“被人独自丢弃在野兽随时都会出没的深山老林里,这种恐惧到底有多么可怕,皇兄你不曾亲历,大概永远不会明白。”
他的师兄,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才在榠王的病榻前,知晓了全部的真相。而那个时候,那个原本已经成为了准王妃的姑娘,已经永远离开了榠王李贺。
在榠王李贺的描述中,那个从天而降的姑娘,仿若天神一般,出现在已经濒临绝望的李贺面前。那时他已一心求死,捕兽夹几乎夹断了他的腿,别说站起来,每往前挪动一步,都钻心得仿佛会顷刻死去。
堂堂一位皇子,死去的时候或许还不如一个乞丐。乞丐尚且能保有全尸,他死去之后呢?恐怕不出多少功夫,就会被夜晚出来觅食的野兽,啃了个干干净净。
这样的荒唐奇闻,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他逐渐陷入一种半梦半醒间的昏迷,可是模模糊糊有个声音,让他不得安宁。
“李贺、李贺……你醒醒,醒过来!不要死!求你了,快醒醒!”
那个哭到声音嘶哑的姑娘,她抽打他的脸颊时,似乎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而且烫到人心发酸的热泪,也仿佛永远也流不光一般,不断迸溅到他的脸上。
他被她的哭打折磨的不得安宁,他甚至觉得这世上终是有一个人,如此在乎他的生死,令他求死都觉得良心不安与不好意思。
那姑娘对他哭喊,“不要死……活过来!”
他承诺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死的,我会……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你。
☆、180914
他果然为了那个承诺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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