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擦了泪,向她连连叩首道:“娘娘,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这才口不择言,并非出自本心,还请娘娘见谅,宽恕奴婢一回。”
“奴窃主本是大罪,更何况是宫中,可你毕竟是跟随先太后的旧人,打打杀杀的,多伤人心,”青漓不为所动,懒洋洋的瞧着自己指甲,道:“秦尚宫既投了那么多宫人到掖庭狱去,事到如今,自己也去走一遭吧。至于你贪墨的东西,应该能在你儿子那儿讨回来,不过,那就是刑部与大理寺的事情了,与本宫并无什么干系。”
秦氏双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神色惊惶间,正想开口求饶,却被一侧内侍拦住了。
“堵上她的嘴,送她往掖庭狱去,衣食无忧直至终老,多好呀,”不耐烦再听她说些有的没的,青漓看向莺歌:“——六局二十四司的诸位女官都到了吗?”
莺歌屈膝施礼:“奉娘娘令,都已经候在外头了。”
青漓笑吟吟的站起身:“那咱们就去看看,许久不见,倒真是有几分惦记。”
正说着话,却见有内侍入内回禀:“陛下,娘娘,恪太妃到了,正在外头求见呢。”
皇帝自是知晓恪太妃为何而来,也懒得理会,只看向青漓,示意她可全权做主。
青漓一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断然道:“叫她在外头等着,本宫现下有事正忙,待会儿再召见她。”
能在宣室殿久留的内侍,哪个不是精明的,闻听便知晓帝后心意,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出去回禀恪太妃了。
青漓说话的时候,皇帝便在一侧盯着她瞧,见她起身,这才笑道:“一直以为妙妙性情温和,竟也有这般雷霆之时,委实令朕惊讶。”
青漓伸手去戳他脸颊:“——陛下确定不是惊吓?”
“自然不是,”皇帝目光平和之中另有欣赏:“朕只是觉得,越看妙妙,越觉得喜欢。”
看她面对自己脸红时觉得喜欢,看她温柔和顺时觉得喜欢,看她凛然威仪时,还是觉得喜欢,只要是她,便什么都好。
外在温柔的小姑娘,面对别人时,却自有皇后的雍容气度,处事不偏不倚,也没有那些女儿家惯有的心软毛病,委实是合他心意。
青漓斜睨着听皇帝说完,终于心满意足的一笑:“油嘴滑舌。”说完,也不看他,便带着几个宫人,往外头去了。
皇帝被小妻子说了一句,也不动气,只含笑目送她出门去,目光柔和而温情。
秦氏在宫中经营多年,六局二十四司多有她心腹,今日闻听皇后召见,想着此前王尚宫被掖庭狱带走,心中便觉不安,等到了此地,眼见秦氏被堵住嘴拖走,想着自己接下来的下场,许多人已经是两股战战,惊惶难掩。
青漓有孕,更是懒散性子,自然不会委屈自己站着,吩咐人挪了软凳出去,款款坐下后,方才轻声开口:“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本宫懂,所以也不想太过苛责,此次内宫中的亏空之事,除去深入其中的几个,其余的本宫便不再计较。”
六局二十四司油水颇多,可便是再怎么多,也碍不过自古至今的道理。
——上位者吃肉,下位者最多沾点汤汤水水,没什么甜头的。
处置了秦氏与张王二位尚宫,内廷便算是肃清了大半,至于那些剩下的小鱼小虾,便没有必要逼急了,免得人家鱼死网破,反倒沾的自己一身腥。
众人倒是不曾想到皇后这番心思,只闻听自己可以在这场后发制人的风雨中脱身,便是喜不自禁,一时间齐齐拜倒,口中称赞皇后仁善。
青漓坐在软凳上,生受了她们的礼,这才道:“眼下宫里头人少,侍奉的人也用不了那么多。
本宫细细问了,宫中侍奉的女官宫人,多是陛下登基时新入的,现下也多是年岁不小,长久的耗在这里也是没意思,本宫同陛下商议了,开恩放一批出去。
愿意嫁人的嫁人,愿意归家的归家,能做点小生意也极好,全看你们各人如何想了。”
皇帝登基之时,在宫中无甚根基,那时候先帝的诸多妃嫔虽都被她赐死,可留下的钉子却还在,为防止发生些有的没的,便重新选了一批入宫,十三年过去,她们大多已经二十八九岁,早早过了花信年华。
外头女子皆是嫁的早,她们这个年纪归家,自是不好说人家,但却另有一桩好处。
宫里头出去的,规矩差不了,多有人家会聘回家去,教导女眷规矩,便是嫁人,也较之寻常女子好些。
皇后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不只是周遭的宫人,便是许多女官,也是意动不已。
宫中日子难熬,每日战战兢兢不说,一个不好,还有要命的风险,虽说富贵逼人,却也没几个人真心想留在这儿。
当年入宫的时候,许多人都是想着皇帝身边没人,指不定能攀上高枝儿,这才欣然进来的,但一熬许多年下来,残酷的现实早已生生将她们这份希望挥发的干干净净。
那时候她们还鲜嫩着,尚且不曾成事,到了这会儿,年纪都上去了,拿什么跟面前美貌倾城,既有身孕又有家世的皇后拼?
倒不如带着积攒下来的银钱,出宫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如此一生。
如此一想,许多人面上便现出几分动容神色。
青漓对此不觉奇怪,只继续注视着站在自己前头的几位女官,缓缓道:“你们从前是谁的人,本宫不想管,之前的账目,统统一笔勾销。但是从今天起,便都是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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