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菀菀轻轻叹了口气,握住靳承乾的手,颔首示意。
犯了错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必她也曾料到过这一天吧。
靳承乾会意,反手握住路菀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低沉浑厚。
“抬起头来。”
两个嬷嬷往后使力一拽,清月便被迫直起了腰。刚才的动作许是大了些,不小心扯到了她背后的伤口,惹得她轻轻蹙了蹙眉。
但眼角扫过靳承乾环着路菀菀纤腰的手,清月抿了抿唇却是笑了出来。
“娘娘真是这世上最好命的女人了。”
看着清月的笑,靳承乾眯了眯眼,又紧了几分揽着路菀菀腰的力道。语里带着寒意,目光更是不善。
“放肆!你…”
“陛下没必要这样动怒,关于您心中的疑虑,奴婢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月挣开嬷嬷缚着她的手,将散在脸颊的发撩到耳后,平静无波的眼神下波涛暗涌。
“貂儿一事,不是偶然,一切都是奴婢一手做的。本来下的药是天仙子,后来发现没什么用处,便改用了五石散。”
清月的声音清清冷冷,眸子里却有着些悔意,喃喃低叹了一声。
“不该用五石散的,奴婢忽视的了貂儿的兽性,没达成目的,反倒是伤了不该伤的人。”
“你简直该死!”
听着清月用这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谈论着如何伤害路菀菀,靳承乾将骨节捏得作响,怒不可遏地捞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便扔向了她。
杯子狠狠砸中了清月的额头,茶叶散落在她的发上,裙边,让她看起来更为狼狈不堪。
可清月却浑然不觉得痛,毫不在意地笑笑便又继续讲了起来。
“陛下突然封了北辰阁,想必是为了那胭脂一事吧。派了重兵搜查,又请来了云游仙人,是找到了奴婢放在花瓶中的布偶?陛下果真心细如发。”
“布偶?”
路菀菀诧异地看向靳承乾,眸子里满是不解。
“娘娘出身清贵,自然是不懂这些腌臜事。”
清月眯了眯眼,不等靳承乾说话便抢着开了口。
“扎了针的布偶,是可以做诅咒之用的。陈婕妤的宫中,这种东西,可是还有许多。”
“诅咒?”
清月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路菀菀不由打了个哆嗦,紧了紧握着靳承乾的手。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宫中竟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这样阴邪的东西。
“乖宝别怕,朕在的呢。”
察觉到路菀菀微微的颤抖,靳承乾忙斟了杯热茶喂她喝下,缓慢抚着她的背。
看着靳承乾对路菀菀无微不至的照顾,清月扯了扯唇,轻笑一声。
“陛下如此波澜不惊,想必也是疑心陈婕妤?曾经日日夜夜相对而坐的枕边人,原来竟也是这样蛇蝎心肠,想想看,多可笑。”
靳承乾呼吸一滞,忙低下头去查看路菀菀的脸色,颇有些慌乱无措地低声解释着。
“乖宝,你别气,朕与她们,无关情爱。朕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你。”
他最恨的,也是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路菀菀面前提起那让他无能为力的三年。
他没办法让时光倒流回三年前,也没办法将他的完璧之身留给路菀菀,这件事一直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路菀菀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算作安慰,又笑着掐了掐他的指肚,让他继续。
见路菀菀露出笑脸,靳承乾也舒了口气,但看向清月的目光却更加冷冽。
“朕凭什么相信你?”
“凭奴婢死去的弟弟。陛下,您定也是查到了吧。”
想起青河的死,清月咬牙切齿,眼中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
“陈姜仪用弟弟的性命威胁了奴婢五年,现在弟弟不在了,奴婢也就不用再受她要挟了。她从前欠我们姐弟俩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得还回来!”
“那为什么陈婕妤也在用着那种胭脂?”
路菀菀被清月眼中的狠厉惊住,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忆到了这个纰漏。
“因为她傻,因为我恨她,因为,我也恨你。”
清月勾唇一笑,“那样的胭脂,她还当做宝贝天天擦着,奴婢只是想着就要笑出声来。她们都不懂,可是我懂,后宫三年未有子嗣,靠着的就是那加了麝香的胭脂。”
“只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用那毒物,只有你被保护得好好的。都是女人,凭什么你被宠着哄着,我们就是那下三滥的命!”
清月擦掉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看着路菀菀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只是这些,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她也要亲近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闭嘴!”
靳承乾再听不下去,怒吼一声,直接伸手抓过茶壶整个扔向了清月。
茶水还是热的,将她的手烫的通红,碎瓷片在她的脸上划下道长长的口子。可清月仍旧是不停地说着,就像是着了魔般的疯癫。
“还有那死太监,一个阉人,凭什么可以离她那样近,他怎么配!总管就了不起嘛,也不看看自己,残缺的身子,也不嫌自己恶心!”
后面的嬷嬷死死地拽着清月的领子,却还是阻止不了她。
“陛下,您知道奴婢为什么还要做一个您的布偶吗?”
靳承乾蒙住路菀菀的眼睛,不让她看到清月狰狞的神色,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说。”
“陛下,您不该打她的,那砚台明明是碧水那贱人打碎的,您为什么要罚她!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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