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
月昭仪眼中含泪,扶起发软的徐美人,一副姐妹情深:“妹妹莫慌,有陛下和太后在,自然不会让凶手有可趁之机的,小琴与妹妹主仆一场,今又替你受祸,该想想办法先安葬了才是。”
想起两人在宫中相互扶持的日子,徐美人顾不得程璟先前的警告,当下痛哭出声,由月昭仪搀着来到死者旁边,为主仆情深大哭一场。
月昭仪一面扶住徐美人以防她瘫倒,一面柔声劝慰,眼睛突然扫到四处散落的珠串,咦了一声,拍拍徐美人的手示意她看,“妹妹仔细看看,那是什么?”
徐美人止了哭泣,反复辨认,心中一凛,手上却毫不迟疑拾起珠串,快步来到程璟面前,哀求道:“请陛下彻查此物来源,嫔妾的侍女不喜饰物,这定然是凶手留下的。”
压抑不住好奇,沐绮华凑上前一瞧,瞬时呼吸一滞,这手串,凝雪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为印证沐绮华猜想一般,当下便有人作证在凤临宫宫人手上见过。
不曾理会四周的猜疑声,程璟以平常稀松的语气问沐绮华:“朕也记得你有个宫女,手上戴了一串与这差不多的?”
这拉家常般的问话,沐绮华倒不知如何反应,勉强以不在意的语调回复:“陛下记性很好,臣妾身边的凝雪是有一串。”
想了想,不知程璟是何等心思,沐绮华还是决定说清楚些,刚待启口,那队派出的御林军已前来复命:“启禀陛下,凶手不见踪影,只是属下查至冷宫,禁足的容修媛骤然暴毙,是中毒而死。”
有了这么多零星线索,稍加联想不难将事情串起来,徐美人突然重重跪在程璟面前,无声落下两行清泪后,语含悲痛地请求:“求陛下彻查凤临宫,前些日子太后心慈,才起了宽赦容修媛的心思,娘娘您与她有仇报仇,在嫔妾看来无可厚非,可您不该罔顾法纪,指使宫人杀我无辜侍女。”
程璟凝视着下首梨花带雨的徐美人,声音波澜不惊:“皇后贵为六宫之首,此事尚未查明之前,不得放肆。”面上偏帮着沐绮华,交握的手却悄然放开了。
“正因皇后贵为六宫之首,更应谨言慎行,恪守宫规,来人,去凤临宫将那个宫人带来。”太后见儿子被迷得失了公允,一腔怒火化作两道眼中利刃,直直向沐绮华射去。
收起被程璟抛下的手,沐绮华默不作声,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荡模样,这就是她告诉众人的态度,她相信凝雪。
事情闹得太大,凝雪一路上已将事情琢磨得差不多了,与主子一般,也是心胸坦荡的样子,来时二话不说,跪下便喊冤。
太后听完随从的回禀,冷笑一声,斥道:“你有何冤枉,中秋夜宴,你不跟在主子身边,留守凤临宫,也是值得怀疑之处,何况今夜你还出去过一趟。”
凝雪不慌不忙,细细回想了今夜的事情,她性子太直,不喜宫中时刻笑脸迎人的阿谀逢迎,见人一事她一向能逃就逃,横竖凝霜稳重能干,主子又能体谅她,她也就不当回事儿。
谁曾想今日被人拿住这点作筏子,凝雪有些无奈,她又不能说出真实原因,找个借口比不解释更容易掉进陷阱。
心转数念,凝雪直接越过了留守一事,出门她倒能解释得清楚,何况还有证人呢。“回太后娘娘,奴婢今晚是出来过,因着孟婕妤遣了侍女讨要桂花,奴婢才摘了送过去的。”
“我不曾向你讨过桂花呀”,静静旁观的孟婕妤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脱口而出,话语未落,心下便明了,自己,又做了陷害皇后的推手。
☆、第二十四章
闻言,太后冷声道:“孟婕妤当场否认,你又有何话辩解,分明是主仆勾结陷害妃嫔,被小琴意外撞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是呢”,月昭仪接过话来,万分庆幸地呼出一口气,才心有余悸般道:“若非老天有眼,死者在挣扎间拽落凶手的珠串,否则怕是成了一桩无头冤案了。”
太后越想越生气,她可以忍受她不喜欢的人高居后位,可以忍受嫔妃有向上攀爬的野心,可以忍受偶尔以下犯上,仗势欺人,却决不能忍受有人草菅人命,尤其此人还是贵为六宫之首的皇后。
狠狠地攥紧掌心,按下满腔怒火,试图不因情绪失了偏颇,太后平静地开口:“七出之三曰:‘妒,为其乱家也。’况沐氏贵为皇家之妻,前朝后宫休戚相关,皇后的一言一行动辄关联社稷安危,道一句乱国也不为过。沐氏无德,本不堪为天下母仪,姑念废后一事干系重大,且将其囚禁冷宫,褫夺统领六宫之权,以观后效。”
凝雪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太后,眼中蓄满晶莹,在泪水坠落的前一刻却突然大笑了两声,原来在她眼里尚有疑窦的事情,与别人看来却早已定案。
狠狠擦去满腮泪痕,凝雪环顾四周的旁观者,愤恨有之,鄙夷有之,幸灾乐祸有之,却都事不关己地沉默,似乎对太后的决断心悦诚服。
这便是杀人不见血的宫廷了,凝雪的眼睛扫过一个个站立在周围的人,最后定格在众矢之的,她的主子身子。
她沉默得让凝雪心疼,本就是一桩不明不白的案子,只要推一个人顶罪,就算还有风言风语,没有证据又如何。
主仆多年,凝雪自然了解沐绮华,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坚持。既是主子不做,前方是刀山抑或火海,且让她先探路去吧。
凝雪拭去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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