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死,也别找到我这里来。你死了,我还得负责。站稳了。”伯青元松手,冷脸走开。
南晏却如同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一个字都没回。
他原本以为,那些没用的委屈不堪,早已被赶到铜墙铁壁之外,却没想到还会因为一句话,就千疮百孔。
好像他就是死,也会给人添麻烦了。
“这瓶......”伯青元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葡萄糖,回身准备给对方,却在看过去的那一刻,愣住了。
南晏紧紧抿着嘴角,双眼通红,一眨眼就滚下两行泪,又赶忙抬手擦掉,结果抹了一脸的泥。
脏兮兮的,又可怜,像条走丢的小n_ai狗,正孤零零地面对着所有恶意。
“我......”伯青元被这一幕刺得眼角发痛,骨子里傲气彻底哑火,毫不犹豫就道了歉,“对不起,我说得太过了。”
南晏看都没看他一眼,努力吸着气,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伯青元更心慌了,站到对方面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南晏哭了好一会儿。
“屁的几次,”南晏突然嗡声说,“你就说过一次。”
“什么?”伯青元抬手又放下,最后还是勾过南晏的下巴,刮下一串泪水,握进手里。
“‘不舒服要跟你说’,这话你就说过一次,你凶什么……”南晏故作的坚韧崩塌在了极小的地方,委屈嗒嗒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我错了,不凶了,对不起,”伯青元皱着眉,觉得自己还要难受点,“你别哭。”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我死碍着你了,哭也碍着了?”南晏也不要脸了,干脆哭个痛快。
“没,没有,你哭……”伯青元说完又觉得不对,“不是,你别哭。”
“嗝。”南晏哭岔气了,一个劲地打嗝。
“啧,你缓缓再哭。”伯青元帮他拍背顺气,拍着拍着,南晏又突然笑了。
“不哭了嗝,我嗝,哈哈哈嗝哈……”南晏受不了地摆了摆手。
“诶,要哭还是要笑,你能选好一个再行动吗?”伯青元挺无奈的。
“我嗝哈哈哈……唉,我想嗝,哈哈哈嗝……”南晏笑到一半,就感觉腰侧被人掐住了。
下一秒,视线猛然变高,越过伯青元的头顶,停在了雨后的田地上,随着成群的蜻蜓晃了晃。
“啊!”南晏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放下了。
伯青元睨了他一眼:“还嗝吗?”
南晏顶着泪痕,一脸空白地摇了摇头。
“那行,把这喝了。”伯青元终于把葡萄糖给人喂了。
南晏叼着瓶口,心跳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平复,但多少冷静了些,然后……后知后觉地羞耻了,老毛病跟着来劲,习惯性紧张型憋气,憋红了脸。
“......”伯青元想说“你别误会”,又怕现在的南晏太敏感,只好委了个婉,“我弟小时候总爱打嗝,就这样治的,顺手......你怎么能比他还轻?”
说着说着,重点又偏了。
“不,不吧,”南晏还憋着气,说话哆嗦,“我得有120。”
“没有,”伯青元说得特肯定,随手一搂就把人抱起来掂了掂,“最多107。”
南晏近距离地嗅到檀香,神经放松得有些走神,呆愣愣地说:“可能是刚刚哭轻的,眼泪水都没了。”
“你......”伯青元退开,皱着眉又想笑,“你再哭试试,我拿个盆接着,看有没有13斤。”
“那你再凶一个。”南晏顺气了,擦了擦脸,想把这事揭过去。
伯青元却沉默了,最后叹了口气:“我脾气挺好,可你偏偏两次都在我底线边缘蹦哒,能行吗?”
“我有?”南晏想了想,“火车上那事?”
“那是一次,还有刚才......”伯青元边说边去拿车,“别把‘死’说得那么轻松,多少人仅仅活着就竭尽全力了,要珍惜,知道吗?”
轻松?
南晏没觉得自己说得轻松,反而很认真,只是夹杂着怒气,没让人听出来。
“知道,”南晏出声的时候,伯青元已经背过身了,“当然知道,我也竭尽全力了。”
可全力耗尽后,还是没有希望怎么办?
“你学学麻花儿,多乖。”伯青元像是不想提起般,放低了声。
“不一样的,我学不来,”南晏说得很平静,“大家都期待着她的未来,真心喜欢她。可我没有人期待,连我自己也不期待,周围的人都希望我滚远点。”
当伯青元推着山地车回身时,就只看见南晏说:“所以我不想拖后腿,不想耽误行程,不想让你们觉得麻烦......”
“挺麻烦,”伯青元一开口就让对方消声了,“你不听话是最麻烦的,只要听话,就是乖乖的。”
“你……”南晏有点膈应地抖了抖,“你说话别这么gay啊。”
“哈?”伯青元只会用对付汤元的那一套哄人,却没料到自己会被说gay?
到底谁gay!
不对……
伯青元突然想起,汤元跟南晏表白过,那汤元是gay?
所以自己这些年用来哄汤元的套路……都是gay招???
伯青元瞬间被“怀疑人生”的糟迫感甩了一脸。
“走了走了。”南晏挺急的,接过伯青元手里的车,长腿一抬,一跨,定格了。
“又不照相,摆什么造型?”伯青元绕到另一侧,方便自己看见对方说话。
南晏还挺厉害的,定了一分多钟都没动。
伯青元忽然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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