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摆摆手。
“妹妹,”少年的笑容凝住了,“小狗我不会还你的,请回吧。”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朝着那排房舍走去。
“等···等等!”日凝大声叫住日恒期间,小巧已经非常手巧地帮她把衣服穿好,并且把过长的袖子和衣摆都用随身携带的针线包撩起缝好了,她往前跨步时,衣服的长度刚好不会让她踩到绊倒。
日凝小跑到少年跟前,叉着腰仰起头对着日恒,语气不客气道:“小狗是清清的,你凭什么不还?凭娘亲疼你吗?”
日恒眼睛望过来时眸光一闪,斜睨她一笑,“那天你也是这么问的,你滚下山崖那天。”
日凝突然想起日清和她说她出事那天正好去找大哥的麻烦。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两手死死扯住日恒的袖子,不让他走,“我那天怎么滚的山崖?那时候你在现场?那时候正好我去找你?”
“你都忘记了不是吗?”日恒转过一边脸,扬起一边嘴角,“是我推的,那又怎样?”
他挣开了她的手,瞟一眼表情惊呆的她,兀自又朝前面走。
怎么能有这么顽劣的小孩?日凝发现一贯好脾气的她被气到了,朝着他的背影气愤地嚷道:“年纪小小的不学乖,竟然把妹妹推下山崖!一不小心就把人杀了你知不知道?!长大那还得了?我把事情告诉你爹娘去!”
大概是她说话的口吻着实是太奇怪了,日恒和身后抱着一堆红色布块的小巧都同时惊诧地看向她。
但日恒眼神很快恢复了暗沉,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随你,我已经对娘说过了,娘不怪我,也不准爹怪我。”
说完,他提起黑色布靴的步子转身继续往前,往前几步后,又突然停下,背对着她,声音带点落寞带点酸带点嘲讽道:“你知道吗?那天我跟娘说你是我推下去的,娘对我说,只要我没事就好,别的,她管不了。”
日凝喉咙被酸意噎住了,虽然她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但她也隐隐感受到,那种被亲娘无情抛弃掉的凄凉。那种感觉是比以前被婆婆责备无视被丈夫曲解不理解被两人合起来绊她出局的感觉还要难受。
因为那毕竟是将她生下来的亲娘,血脉承传的,连她都不爱,那世间上还有谁够资格给爱?
日凝似乎感应到潜藏在这具幼小的躯体潜意识上的情感,觉得心里头一压盖过一压的酸涩难以抑止。
低头寻思着有哪只大蚂蚁给爬进裤管了,然后就看到地上两滴开了花的雨滴,接着,一滴接一滴不停地往地上砸,只是奇怪,为何只有她脚下的这小片隅地方才有雨。
“小姐···”小巧心疼地走上前,把手边的红布凑过来往她脸上擦,擦了半晌突然僵住,连连抱歉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接着擦。
日凝用手抚了抚脸庞,发现上面湿涟涟的才发现原来自己流泪了,但她看向自己的手时却吓呆了:“血?!我流血泪了?”
天哪!原来一个人伤心欲绝到极处时真的会泣血!
“不是的,小姐!”小巧挠挠发髻,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是···是衣裳掉色了,抱歉啊,小巧方才忘记原来有带帕子了。”
那一刹那日凝眼黑昏倒过去,原来娘的偏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哥身上穿的是最好的薄蝉丝,女儿连件衣裳稍微沾水都掉色。
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到一张红木镂空雕花月洞床上,上面没有罩帘,身下的褥子也有一股在木柜里放久了的木头腐化气味,似乎是临时置好的。
小巧见她醒来,立马伸手去扶,“小姐,你醒了!吓死小巧了,都说小姐你初愈不要下山了,你又不听,大公子让小菱给你煮了红枣茶,还暖着呢,我去端来给你喝。”
说着小巧轻巧地从旁边五步以内的圆几上端来一个小盅递到她面前。
“这是哪里?”日凝没有伸手接过茶盅,而是环顾了四下,这里的家具和装饰摆设似乎比自己房间的还要精巧高档。
“小姐啊,这说来可真是奇了,这里小巧也是沾小姐的光第一次进来呢!”小巧清了清嗓子,咽了口水继续说,“这里啊,是大公子垂柳湖边的其中一间屋舍,以往啊,除了侍候他的几个婢女,就连夫人他也不让进呢!大概是看小姐晕倒了可怜,所以才允许抱你进来的!”
可怜?日凝哂了哂,确实是挺可怜的。
见小姐的表情不对,小巧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把茶盅放下,连连咳了几声打算转话题:“对了,小姐,我看大公子这房间里的摆设还有用具都好精致好漂亮哦,你看看这床的桂花雕得多细致,跟真的一样,还有那珍宝架子上摆的哦,件件都是宝贝呢!”
见日凝脸色更黯淡了,小巧挠了挠头,识趣地闭了嘴。
“吱”一声,听到外间的门开的声音,几步轻快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白色的影子拉开珠帘走进里面来。
是大哥薛日恒,手上还捧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就那么往圆几上一放,道:“哥哥琢磨着妹妹下山的时间,大概还没来得及用膳吧,这些点心妹妹凑合一下吧,如今天色已晚,妹妹还是在哥哥这里凑合一晚,明早随哥哥上山吧。”
这么说起来,日凝确实感觉到肚子咕噜噜转了,但一想到日清的眼泪,又忍不住道:“大哥,你要怎样才肯把小狗还回来,你说,什么条件妹妹都答应你。”
日恒叹息一声,微微往前踱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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