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条腿缩起来,左腿压在右腿上,第一次弯下身去察看伤势。从表面上看,只是撞伤的淤血凝在那一块。应该有骨折,但我不怎么放在心上。
我已是他们的小白鼠,迫害致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我需要操心的是他们的性命。
“你的血液对我造成一种难以抗拒的影响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苦苦思忖着。
我很确定我根本没有那种能够掌控什么的变化,不管是水还是血,我对它们的存在的感知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区别。
那么,在放弃这一点之后,我只能想一想那句话可能辐射到的范围。
为什么我的血液会影响她?而且,似乎,只有她一个。
我为这个问题挖掘到一个猜测性的答案:在我们第二次见面时,我被风火控偷袭——那种卑鄙的手法,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咬牙切齿——后背血肉绽开,她的手沾上了我的血。
但即便我的猜想是对的,事情看上去还是没什么用处。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所谓的影响力,只能说明我根本不懂得掌控,或者,我不是掌控的主体。
当然,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她指的难以抗拒的影响力到底是什么?
我沮丧的垂着头,叹了一声又一声。这些思想的产物是我现在这种精神状况下所能想到的极限,我恐怕再也不可能突破,发现一个惊喜,好让大家“皆大欢喜”。
我蜷着身体躺下来,他们显然不会通知我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在什么时间。我闭上眼睛让自己休养一会,但我的耳朵还是听着门外的方向。
我完全没有料到,我竟渐渐的开始打盹,梦境趁虚而入,悄悄的布局起来,让我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因此,当新一阵的灼烧把我痛醒过来时,我吓得大声惊叫起来,难以置信我竟然睡着了。
1号照样稳稳的做着自己的事,一点没有分神。
我惊魂未定,不敢随意挪动,火疗还没结束。
在等待的短暂的时间里,我估算了下可能睡了多久?没有什么可用的参照物,但我认为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十分钟。
那么,在不超过三个小时的时间里,1号已经帮我做了两次火疗。这只能意味着——
“我又要被带出去了?”我无望的问,已经确信。
1号安静的做完工作,放开手时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神情有明显的疲倦。
“不会再有人动手打你。”他轻声说。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在经历了早上的虐待之后,我宁可他们抽干我的血,让我失血过度休克致死,也不要继续被殴打。
可我同样很清楚,事实往往总能出乎你的意料。
他们为我准备了一缸水。
这就是他们任由我一个人呆着的背景原因。我猜想他们可能还几个人一起讨论过,然后设定了新的方案,为我量身定做了这一缸水。他们还换了一个水控。
两个人把我放进水里,我慢慢的坐下去。水缸里贴心的放了一个座位。
我靠着水缸的一角,水位满到我胸口。我把两只手放在两条缸边上,这架势好像一个等待的拳击选手。
可惜我完全不能因为这个笑点笑出一声。身上的伤口泡进水里后,很快出现了一种陌生的发胀的难受。
对此我真是闻所未闻,一个刚受过伤的人泡在水里会怎么样?
在我的对面,新的水控选手又是一副全力以赴的表情。上午那一个被淘汰了吗?
他谨慎的走上来,站在约有30公分的距离处。
“给我一只手。”他简单的说。
我把左手递给他,右手抓紧了边框。
他拉起我的手腕,压到水面之下。
我预想可能会再次领教那种覆压感,但不敢肯定。之前那个大块头顶多四十来岁,作为一个中高等水控他还年轻,一定不如眼前的这一位。
压迫感迅速的明显起来,一层加重一层,不舒服的劲头也随之冒出。
我轻轻的颤抖起来,开始害怕。
他卯足了劲,像个工具一样扣住我。他的上下牙齿咬合的太过用力以致嘴巴不自主的撑开了,他的眼睛鼓胀的仿佛要爆裂。
我惊恐的甩起手臂想要挣脱开,他的样子太可怕了。他整个脸看起来随时要炸开。
然后,他松手了。他放开我,踉跄了两步,转身趴到水缸边上,紧闭着眼睛急促的喘气。
我也紧紧扒着水缸,盯着他。
他的脸色灰暗,嘴唇更是难看,他刚才用劲过猛了。但或许是因为水控的渗透力比火控火疗更损耗精气神。
“检查一下她的手。”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命令道。
她是在我下水后进来的,全身透露出一股见惯场面的架势。
1号靠上来,拿起我的左胳膊仔细的察看。
“刚才有感觉吗?”他问。
“有。”我回答,“有覆压感,就像测量血压那样。”
“没有别的?”
“别的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尖锐的女高音划破这一阵忍耐。
“没有。”我答道。
她靠到我另一边,阴冷的盯上我的脸。这种眼神我上午刚领教过,我马上知道她想干什么。我紧张的喘着气盯住她的手。
但1号越过我,不着痕迹的警告了她一眼。女高音转而用目光刺着我,将两个手收回到胸前。
“下一个。”1号对水控说。
我一时没明白他指的下一个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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