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凡间再普通不过的一条小河。
新官明白,能从这个五百岁便当了阎王的赤焰神君手中拿走双头小鱼,他们要面对的这个妖物绝对不简单。
“你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与人提起,更不要和她说起我的身份。”新官看着姒年窗口黑下去的灯光,一双漆黑的狐狸眼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黄三答了声“是”,心里却暗暗称奇。
那位小姑奶奶不让自己同神君说她的身份,这位神君又不让自己同那位小姑奶奶说他的身份。
黄三实在搞不懂他俩到底整的是哪出,神仙的心思,果然是他们这等俗人猜不透的。
新官没有回屋,他静静地坐在石桌旁捏着姒年用过的茶碗发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他就是想在这里坐着。
这样就离她近了一些。
夜里的风吹在他身上,吹起了他许多的思绪。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她。
然而他明白,一旦自己表明了身份,姒年恐怕一个不注意又要逃之夭夭。
他一双狐狸眼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将眸光遮了个严实。
一片黑暗中,院中的怪树悄悄地向前移了半寸。
新官一夜无眠。
转日一早,院子中来了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请李盛之去夫人院里。
宇文府的夫人突然犯了心疾。
府中的气氛十分沉重,李盛之沿途问了身边的丫鬟才知道,府里又出了怪事。
早上起来,府中的厨子出去赶早买菜,却瞧见府中的湖里飘着一女子衣袍。
他立即便寻了根树枝去挑,谁知挑了半天没挑上来。
他心中一惊,使劲戳了戳那团衣服,这才发现不太对劲。
这衣服里面有人!
厨子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喊人来帮忙。
一番忙活,他们终于把这个尸体给抬了上了岸。
厨子定睛一瞧,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夫人从娘家带回来的丫头,芙儿。
夫人得知此事后是抑郁难消,又犯了心疾。
黄三正在夫人院外鸡飞狗跳地假装驱邪,转头看见李盛之进门,差点没吓得跪在地上。
李盛之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进院子里。
夫人正躺在塌上艰难地喘气,身边的丫鬟半跪在床边捋着她的胸口。
李盛之特意向桌子上扫了几眼,却并未见到姒年说的那个双头小鱼。
“都怪那只狐狸精,定是她害死了芙儿!”身边的丫鬟恨恨地骂了两句,继而心疼地走进夫人围帐中为夫人擦汗。
李盛之微微眯起双眸,看着这帐中紫黑色的死气渐浓,心道夫人恐怕活不过三日了。
而它,终于要露出马脚了。
另一边姒年早早地就醒了,她闲着无聊趴在窗边晒太阳,却看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请李盛之。
她故意朝小丫鬟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小丫鬟被吓得哆哆嗦嗦,哭着脸顺着离姒年最远的墙根一路小跑。
她闷在屋里实在是无聊坏了,李盛之一走,也没人给她做鱼吃,她扒着窗户看外边的鸽子飞来飞去,心想没有烤鱼,烤乳鸽也行啊。
她的目光随着鸽子群转来转去,想着寻个好时机打下来一只。
她很快就锁定了一只小鸽子,这鸽子似乎是翅膀受了伤,比寻常鸽子飞的都要慢一些,正是捕猎的最佳猎物。
这只鸽子翅膀有伤,它跟着鸽群飞了一会儿便落在了姒年门口的树上,吃起了树上的不知名果子。
姒年趁此机会,手捏仙力化作的小球,伸指猛的一弹。
只见那小球裹着仙力朝鸽子极速飞去,眼看着便要击中鸽子头。
“叮叮。”小球落在地上,扑了个空。
方才还在吃树上果子的鸽子,突然间消失了,姒年揉了揉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树上再也没了那只鸽子的身影,唯有稀落的雪白羽毛提醒着姒年,刚才所见绝非幻觉。
李盛之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天空中黑压压地盖了半边天的乌云,院中的鸽子仿佛知道要下雨全都躲了起来。
姒年从窗口抛了一个超长鱼竿到河里,阴雨天鱼易缺氧,比平时好钓许多。
鱼漂突然下沉,姒年高兴极了,将鱼竿用力一抛,正将鱼抛进她窗下的木桶里。
木桶旁边有许多散落在地的善鱼。
看来是练了不少次。
李盛之无奈地笑笑,走了过去。
姒年抬头看见是李盛之来了,赶紧趴在窗边伸长了胳膊给他指装鱼的木桶。
“快把火支起来,雨马上就要下了,你今天不在我都快饿死了。”姒年扁着个嘴,大眼睛闪着泪光,看来确实是饿极了。
李盛之笑了笑,在她窗外两米处生了火。
“那个给咱们送饭的丫鬟今天突然死了。”李盛之边刮鱼鳞边说道。
姒年想了一下,那不正是那个喊着要烧死自己的丫鬟芙儿?
“又是妖怪干的?”姒年下巴抵在窗台上,脸成了小包子的模样。
“嗯,早晨在湖里发现的,府上的人都以为她是溺水死的,我看她的手心处有道往生咒,恐怕并不是溺水这么简单。”李盛之将鱼架上烤架说道。
往生咒是一种禁锢魂魄的禁咒,它可以阻止人死后的魂魄被鬼差发现,并操控这个魂魄和尸身。
“你觉得这和害宇文清的是同一个妖怪吗?”姒年问道。
“这个不好说,毕竟我也没目睹宇文清当时的样子。”李盛之往鱼身上刷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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