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不知道男人到了这里会怎么想。
朱绣想到颜涓若来过这里,心里有点别样的滋味。
“请进,请进……”冷惠热情地邀请。
这个女人高挽着发髻,露出平滑的额田。
穿一身麻质带铜扣的米白小套装,短短的小a裙,裙裾是一缕缕寸长的麻线。一双黑色加厚打底裤裤。
跳脱,青春。
我见犹怜。
夜里,晚春还是有些凉意。
她的这身打扮,可真是精心别致。个子不高,短短的小a裙恰好衬出长长的双腿。
朱绣给了冷惠一个笑脸。
两个女人仿佛都是不经意地看了对方一眼。
朱绣高了冷惠整整一个头,气场很足。
包厢里已有两个中年男人,说话说的很投机。
“向大师……隋总……”
“颜大主任……”
“这位是——朱总……”
冷惠站在那里,给双方做介绍。
“朱总,好年轻啊,在哪里做事?”问话的是隋总,个子不高,保养得极好,伸手的一只右手很好看。
隋总单单跟朱绣握手,这应该是商人的天赋。他们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以灵敏准确的商业嗅觉,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啊,隋总吧?哪里能比得上你,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有时间朱绣跟隋总讨点生意经,可好?”朱绣象征性地握了下对方的手。
这是在江洲界。
廖梅如是这里最大的父母官之一。
商人做商人的事,虽然商人总是喜欢与政界的人交朋友,但江洲水深,朱绣可不想找麻烦。再说,站在一旁的冷惠,她跟这位商人习气浓重的隋总,少不了介绍自己是谁。
瞧瞧,北京来的大妞,在生意场上长袖善舞的朱绣可不想惹事。
四个人坐下来,冷惠说:“各位先忙大事,我去看看晚上的菜布置得怎么样?”
四个人已没有人理会她,都把目光盯紧了颜涵珍的一双手。
她的一双手正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往外捧那只梅瓶。
朱绣也是第一次看这只传说中的古董。
但是,她的眼光没有盯着即将从包里现身的梅瓶,而是冷静地盯着那位向大师的眼光。
一位专业的识宝大师的目光,在接触到宝物的第一秒,绝对是做不了假的。
那只浅蓝色梅瓶,终于被颜涵珍掏出来了,三只眼睛全盯在宝贝身上。
冷惠有意避嫌不在现场。
三双盯着的眼睛,有一双是颜涵珍的。
朱绣的眼睛盯紧了向大师的眼睛。
只见他在见到梅瓶的一刹那,瞪大眼睛,他的双眼很大,很有神,眼袋很重,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凶。
向大师发亮的眸子发出亮光,张圆的嘴巴,好久才慢慢地合上。
初一刻是惊喜的,然后,仿佛是有些失望,但这失望有些不确定,不是很明显。
朱绣做生意有很多年了,她明白人们对一件物品第一眼表现出的眼神、脸色甚至嘴巴的各种微表情,它们的含义是什么。
好吧,这只梅瓶现在就摆在桌面上,led灯光泛着纯白的光。
这是一只优雅造型的浅蓝色瓶子,通体没有花纹装饰,只有流畅的造型和好看的釉色。
向大师的一只手从瓶口伸进去,抓住了瓶子,一只手摩挲着瓶身,嘴里念念有词:这烧造工艺……这款识……这造型,啊,雍正与他的儿子乾隆不一样,雍正为人低调,作风稳健,这瓶子散发出的气息就是这样子的……啊,还有这一时期啊……
颜涵珍听的认真,似乎要把向大师讲的每句话都听进去,且咀嚼一番。
那个姓隋的老板,几次抬头,目光盯着朱绣,表现出比看瓶子还要多的兴趣。
朱绣对雍正时的梅瓶兴趣不大,她开的珠宝店,也就是地方特产,天珠、银饰、绿松石、蓝松石、蜜蜡、藏红花、藏毯、雪莲……什么赚钱空间大,她就做什么生意。
向大师讲解完毕,抬头看看隋老板:“要我说,这件宝贝要是在我手里,我哪怕砸锅卖铁我也不卖,我哪怕吃糠咽菜,也舍不得出手,这种东西,瓷这种东西,不要说流传到现代,就是民国,来哦,瓷易碎,全须全发地保存到现在,来哦,你说珍贵不珍贵,你说稀奇不稀奇,它又不是青铜器,又不是石碑,砸不坏的……”
隋大师似乎对梅瓶兴趣不是很大,但又不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颜涵珍猜不透隋老板的意思,但朱绣太明白了,买家如果表现出特别感兴趣,那卖家就涨价呀。
隋老板是纯粹生意人,颜涵珍却是个对生意一窍不通,且似乎也从来不在乎钱的主。
朱绣笑着说:“姑,向大师都说了,这么好的宝贝,为什么要卖掉呢,送给我与涓若当结婚礼也好的呀……”
颜涵珍不懂生意,但也不是笨人,说:“怎么的,看上姑姑的好东西啦。别急呀,姑姑好东西有,这个吗,姑铁定是要换一套温泉公寓养老的。”
“啊,姑姑这么年轻,急着养老做什么呀,再说,房子是越造越好的呀……”
“唉,这到是真话,想想我们从前住的是什么房子,现在的房子啊的确越造越好……”
“怎么样,诸位,时间不早了,谈价谈的怎么样啦?”冷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她是中间人,要说话。这梅瓶价多少钱?温泉公寓又是值多少钱?向大师与颜涵珍彼此本来就是熟人,朱绣是外人,但她肯定是帮着颜家大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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