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闺中密友拍了拍她,方子婧看向她。“如果前头真的是三皇子的水师,那么今日不管如何,我们这些人若非匆匆找了个歪瓜裂枣嫁出去,就是老死家庙。”
方子婧这话几乎吓住了所有女子,有人惊疑,想要反驳,却见方子婧起身,“今日说好的游湖,却是刚好遇上三皇子水师,你们觉得这正常?还有三皇子是来我们江东剿海盗的,却跟我们这些闺阁女子碰上,若是传出去对三皇子名誉有损坏,三皇子会不恼?再说,三皇子是皇子之尊,在邯炀什么女子没见过,岂会在意我们这些人,既不在意又恼了我们坏事,对外他人也会觉得我们竟眼巴巴凑上来,哪怕对方是皇子,传出去也是极不好听,诸位,想想我们的下场吧。”
商家小姐还好,对此影响不是特别大,但官家出身的将来想同样找官家良配是绝不可能了。
于是在场一些身份最贵重的官家小姐顿时慌了。
“子婧,那现在怎么办?到底是谁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难道是……”众女看向方子婧的闺蜜,这位闺蜜乃是江东督查使的嫡长女陈素华,这船也是陈家的,这责任自然要归咎到陈素华身上。
此刻陈素华也一片迷怔,大呼自己不知情,定然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者真的是巧合了。
女子们一片混乱,方子婧毕竟只是闺阁小姐,如今也是一片心焦,也是此时,对面水师已有人喊停船。
完了。
方子婧心中悲凉一片,却又猛然看到岸边一片庄园美景,不由心里发怔——这里莫不是青樽?那哥哥跟谢大哥也在?
此时的局面是,青樽庄岸上谢临云等学子目视着三皇子水师跟那江东闺秀们的船只堵在青樽庄后院水口。
已经有人知道船上是什么人了——江东的闺秀。
三皇子霍允彻神色淡漠,船上的三皇子党派面色冷峻,隐有肃杀——没想到那些人的手段这么下作,竟利用这些女子。
有人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氛,有人懵懂不知,只觉得这船堵着怕是不好过了,还有人暗道不知谢家,三皇子乃至于那艘船上的人该如何处理这情况。
谢临云的想法是:设计这一切的是江东知州,也是太子那一党,既可以抹黑三皇子来江东便沉迷女儿香,跟闺阁小姐牵扯不清,又可以激怒江东官家,祸水东引青樽庄,一举两得!
三皇子一党的猜测跟谢临云一致,所以在此刻他们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
而在另一头,在所有人后面很不显眼的许青珂却是看着船上的霍允彻若有所思。
“谢临云今日惨了。”蒋信在她身边低语,似乎幸灾乐祸。
许青珂却是没看他,只轻轻道:“若是这样的局面都解不了,在邯炀,他早就死了。”
蒋信一怔。
霍允彻身后的那个幕僚此时看向谢临云,端见这位在邯炀都颇有些名声的谢家郎君微微一笑,对霍允彻道:“可真是巧了,竟让殿下跟江东的闺秀们堵在我这青樽门口了。”
咦,他竟直接把这最直接的困境给点出来,破罐子破摔了?
霍允彻俯视着他,冷峻又带着深邃,似乎有将怒火降临谢临云身上的意思。
许青珂在最后面,看不到谢临云的表情,但能看到霍允彻的,她想这位三皇子倒是镇定的很,也是有准备的?还是见识过太多的阴谋,习惯了。
她指尖勾了勾袖子,微微挑眉。
第37章祸水东引
谢临云不退不避,“也是惭愧,半年前在下母亲有缘跟当代绣艺大家文锦先生,十分稀罕她的刺绣,且也跟她十分投契,因文锦先生是上江人,但离乡许久,并无居住之地,于是母亲邀她在青樽庄子居住,不过文锦先生前些日子苦念自己年事已高,一手技艺无人传承,母亲才嘱咐我邀约诸位上江闺秀前来学习,以便让文锦先生选弟子。”
顿了下,谢临云又看向三皇子,“如此巧合,若是冲撞了三皇子,真是莫大的罪过。”
首先,他说自己是邀请江东闺秀们前来学刺绣的,还是自己母亲的提议,无关风月,只有母命,且闺阁小姐学刺绣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很光明正大。
其次,三皇子霍允彻是意外来到青樽的。
一个意外,一个有意,本就对应不到一起,那就不是什么阴谋了,三方面子上都过得去。
的确是很好的解释,霍允彻看着谢临云良久,众人屏息一会才听到他说:“女修刺绣,男从文学,十分之风雅,江东上江风气如此好,本皇子很欣慰。”
这个局解了!蒋信皱眉,竟解了,轻描淡写?这谢临云好运气,青樽庄上竟真有名满蜀国的刺绣大家文锦先生,否则他今日还不一定能过这关。
谢临云颔首作揖,朝方子衡道:“子衡兄,令妹应该也在船上,还请你代为安抚,免得冲撞了殿下。”
这算是祸水东引还是分摊注意力?方子衡目光凝了凝,笑了颔首,又朝霍允彻告罪了下,便是走向那停靠下来的闺秀船只。
霍允彻本就不该也不会在意这些江东闺秀,下船后看到章启风等人也给了皇子应有的姿态——尊贵,冷静,优雅,又又礼贤下士的风度。
这样的三皇子也难怪能逐渐逼迫太子一日日变得狼狈。
谢临云也并不独领风光,将在场一些名头不俗的文人学子跟霍允彻介绍了一番,其中第一个竟然是章启风,倒不是说章启风不够资格,只是这两人不久前才有了冲突,谢临云能抛弃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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