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尴尬,现在还能够在自己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若是自己百年之后,她又将如何保护自己?自己一定要将她托付给一个可以信任之人,方可放心。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点头道:“丫头,只要是你认定之人,不管是谁,你都给爷爷说,哪怕是用绑的,爷爷也一定满足你的心愿。”
这几年她一直在等待的人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从未跟她提过婚嫁之事。只是如今那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人却毫无进展,看得他这个做爷爷的也只能干着急。
小婉笑了笑,“爷爷,我心中之人,其实爷爷早就知晓。只是我并不想以强势的态度去勉强他,他若是不愿,我绝不强求。”
“你怎知他不愿?我看他昨日的样子,简直是愿意得很呐。”
“昨日?”
昭帝知道自己说溜了嘴,不过早晚她也会知道的,今天专程叫她陪他一起出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车子到了日暖湖,昭帝下车,径自到老地方大石上一坐,拿出鱼竿摆弄,弄了半天才扭头对小婉道:“丫头啊,我来时忘记带饵了,你去那边瞧瞧,看有没有蚯蚓或是别的什么可以当饵的东西,给爷爷弄点来。”
他说得极其随意,丝毫没有帝王的威严,俨然一个山间普通垂钓的老翁。而指使小婉神情,简直就跟乡野村夫指使自己的小儿女去跑腿一个模样。
小婉无奈笑笑,果真跑到树林里去挖蚯蚓,却错过了昭帝转过头来一脸奸猾狡黠的狐狸笑。
林中疏密有致地生长着各类高大的树木和灌木,葱葱茏茏绿意盎然,阳光透过疏密错落的叶子洒下几点金黄的斑驳影子,仿佛掉在林间的点点金币,鸟儿穿梭鸣唱,使得整个树林更加显得静谧而安详。
难怪爷爷会喜欢在这里垂钓。
她四下看了看,在一丛稀疏的灌木下找了一块松软的土地,在旁边找了根树枝,敛起裙裾,便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这里离湖边很近,土地松软湿润,为了不弄脏手她挖得很小心,很快便挖到几条,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手帕里,准备站起身来给昭帝拿去。
倏忽间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似乎是蹲得久了,让她一时站立不稳,就要往后倒去。她已经做好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准备,却发现自己倒入了一个坚实宽大的怀抱里。
她一惊,手中的手帕掉在了地上,忙离开那个怀抱,猛转头看过去,却看到了一双坚毅如松深沉如潭的双眸。那张自己心心念念的脸正也正垂眸看着自己。
谟枫一脸沉静,不知已经在背后看了她多久,静默的眸子漆黑如墨,带着几分痛楚与隐忍。
她先是一愣,随即也默看着他,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似是忘记了要怎么开口。
时间轻如蝉翼般在两人身旁悄悄溜走,四周苍翠深邃,翠意葱茏,似是要将他们也全部淹没,融入在这一刻的时间里,融进万年不变的磐石中,只余那一刻的目光亘古不变地在两人心间不停萦绕。
小婉不知他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开口去问,似是这一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山间灵泉汩汩而流,清澈的溪水汇入日暖湖中,润物无声地流过它所经过的土壤,也浸润着这一刻不愿飞逝的心境。
小婉先上前一步,目光在谟枫坚毅的脸上来回逡巡,似是在确认那张脸是否正是自己等待了四年的那张。
谟枫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般平静,可一双灿若黑曜的眼却分明掀起了惊涛骇浪,仿若平静的湖水下正经历着最激烈的战斗,最隐忍的波涛仿佛就要夺眶而出,瞬间将她淹没。
近看过去,才发现谟枫的脸与四年前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梢处多了一个小小的疤痕。那疤正在他左边的眉峰里,有一半隐没在了浓浓的眉毛底下,判断不出具体有多长,却并显得不突兀,反而给他硬朗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英武霸气。
她不由自主抬手摸了摸那个疤痕,用指腹去摸它的长度。
在她的手触到他面颊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震了一震,却始终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此刻的静默使得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丢失了的四年时间,仿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四年光阴全都不见了,他们仿佛从一开始就这么亲密无间,毫无隔阂,心中的那股熟悉之感瞬间溢满胸腔,既没有觉得陌生,也没有觉得尴尬,仿佛一切都这么习以为常,顺理成章。
“疼吗?”
想不到这是他们见面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谟枫摇了摇头。
“不疼。”
小婉的手划过他的脸颊,捧住他的半边脸,笑道:“还好这疤没在脸上,不然就会有更多人怕你了。”
“那你会怕我吗?”
她摇摇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怕的。”
他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着实被吓得不轻,似是吓得连话都不敢和自己说,还躲了自己好几天。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道:“老皇帝叫我来,说是有东西要送给我,他指的是你吗?”
“呃……”
小婉语塞,她就觉得昭帝今天有点奇怪,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若是我说是的话,你敢要吗?”
“有何不敢?”他目光深沉,定定看着她,仿佛已经认定了她,便无论如何也不再改变。
转而想了想,道:“我会想办法让你丈夫休了你,然后名正言顺的娶你,如果他不愿,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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