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乌云一样越积越多,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问。
嘉敏撩起眼皮瞧她一眼:“你说呢?”
甘草:……
“我问你,”嘉敏问:“王妃会听表姐的话吗?”
“王妃……”甘草嗫嚅着,有些纠结,要说“不听”吧,那不是说明她猜错了,要说“听”呢,她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但是,除了表姑娘,这府中上下,还有谁会为姑娘出头?难道是……“温姨娘?”听到甘草冲口而出这三个字,嘉敏一口老血卡在喉中。她似笑非笑看住甘草:“温姨娘?”
甘草也意识到王妃更不可能听温姨娘的话。张口又要猜。嘉敏竖起手指:“……只有一次机会了。”
只有一次机会了,是进宫,还是青灯黄卷三个月,在此一搏!甘草咬了咬唇,一跺脚,说道:“还是表姑娘!”
嘉敏:……
嘉敏指了指书桌上的经卷:“去吧。我会和一尘大师说,让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只说让她在佛堂住,却没说什么时候回画屏阁。
嘉敏这样干脆利落下了判决,甘草一呆,看了经卷一眼,又回头瞧嘉敏的脸色,再瞧瞧经卷,再回头瞧嘉敏,犹疑之中,眉目里渐渐渗出恐惧的神色,忽然带着哭腔问道:“姑娘是不要我了么?”
这一点倒是想得明白,嘉敏在心里吐槽:明明不蠢嘛。
甘草那头已经抽抽噎噎哭起来:“奴婢做错了什么,姑娘和奴婢说,奴婢改……奴婢一定改……姑娘不要不要我……”
嘉敏不做声。
甘草是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姑娘是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带奴婢去哪里吧……奴婢猜的表姑娘不对么?不是表姑娘,还能有谁……难道是六娘不成……姑娘让奴婢死个明白……”
嘉敏微合了双目靠在床头,也不开口,也不阻止,听甘草哭了半晌,渐渐气息弱下去,睁眼看时,原本就红的眼睛,这会儿已经肿得像桃子,不由叹息一声,道:“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甘草收了哭声,只时不时还打个嗝。嘉敏道:“我问你,如果王妃这会儿恼我,表姑娘去给我求情,王妃会不会恼她?”
好容易等到嘉敏肯开口,甘草虽然声音哑着,心中恐惧,也不得不尽数压下去,思忖片刻,据实答道:“……会。”
“那我再问你,”嘉敏语声淡漠:“袖表姐这么多年来,每每替我说好话,打圆场,可有哪一次,惹恼过谁?”
这个问题,让甘草张大嘴,连哭都忘记了,愣愣看着嘉敏面无表情的脸。
她从没这么想过。在她眼里,表姑娘是个大好人。每次姑娘有难,全靠了她挺身而出。是有她在,她们这些姑娘身边的人,日子才过得下去。可是要说,表姑娘因为维护姑娘,而惹恼其他人……那是真没有。
无论王爷还是温姨娘,无论府里的人,还是府外的人,哪个不交口称赞表姑娘呢,表姑娘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生得又好,特别对姑娘,简直仁至义尽,姑娘得罪的人,她代为赔罪,姑娘做错的事,她多方弥补……莫说别个,就是她这个别人眼中姑娘身边第一人,也都暗地里想过,要是她不是姑娘的人,而是表姑娘的丫鬟,没准还能少被人为难些吧。
甘草一面想,一面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
嘉敏又问:“我再问你,袖表姐这么些年来,为我挡灾,挨罚,被骂,可有哪一次,有谁,不知道表姐是冤屈的?”
没有,一次都没有。这一次,甘草迅速得出了结论。一来姑娘自己做错的事,从不推诿;二来大家也都长了眼睛,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就算表姑娘陪姑娘挨骂,挨罚,但总有个是非分明。
想到这里,甘草的嘴张得更大了,简直收不回来——她虽然呆了点,不用心了点,到底不是真傻:难道说、难道说表姑娘她……别说是付诸于口,光是想想,都遍身冰凉。
“到如今,你还觉得,说服王妃让我进宫参加寿宴的人,是表姑娘吗?”嘉敏问。
甘草沉默地摇头。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甘草垂着头,良久,方才挣扎似的说:“我……奴婢……不想离开姑娘。”
她身边有什么好。嘉敏想着前世她们几个丫头的结局,又想起白芷,叹气说:“你眼下年岁尚小,放你回去我也不放心,好歹陪我这么多年。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就去求父亲,销了你的奴籍,你……回自家去吧。”
第20章进宫
甘草万万料不到嘉敏做的竟是这个打算。
不是说笑,也不是惩罚,而是要赶她回家!甘草在嘉敏身边已经很多年。嘉敏说不上是特别好的主子,但是也绝对不坏。这么多年了,她几乎已经记不起自家是什么样子了……要是家里境况好,谁舍得卖儿卖女?
如果再被卖一次,会碰上什么样的人?甘草不敢想,也想不出来。她的人生,已经紧紧和元家绞在一起,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她没法想象回家后的生活,没完没了的饥饿,没完没了地被喝骂,繁重的体力活,以及随时可能再次被卖掉的恐惧。
甘草双膝一软,跪在嘉敏面前,哑着喉咙说:“姑娘……姑娘是真不要我了么?”
到这时候才知道害怕。
嘉敏别过面孔,疏疏说道:“所以,说服母亲的不会是表姐,而是六妹妹。表姐得知我不进宫的消息,必然会去找六妹妹,她会竭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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