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但一定走进了彼此的心。
可惜年代久远,谁都回不到昨天,她只能为眼前的自己辩解,只能用最残酷的字眼伤害对方,从而为自己的行为论证出更多的合理性。
“冷年年,这个世界除了‘公主病’,还有‘公主梦’这个词语,就是专门为你这种幸运儿发明的。我们两个同样来自遥远偏僻的荒山村落,从出生就带着贫穷卑微的烙印。你呢,就因为是顾宵良的私生女,所以被他收养,变成了还君的掌上明珠,过着最优渥的生活,接受最先进的教育……而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为了获得合法留在这座城市的资格,我要跪在持有阶级所制定的生存规则下面鞍前马后,我要周旋在不喜欢的男人、以及他的家族之间前后做戏。我也想和公主一样,天天做梦,可惜上天注定,我是那个名词的绝缘体。
正因为我和林蕾是同一种人,所以我们才会相互利用。事情过后,林蕾本来应该成为中国营销部的砥柱中流,从此青云直上。可惜,总部的一纸声明直接帮你撇清了嫌疑,不仅将她打回原形,还从总部空降了一个名叫聂琬的执行经理,接手厉瑛的工作。得不偿失的林蕾已经主动辞职。你看,付出得不到回报,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你?”
林蕾选择离职,确实在冷年年意料之外。两三天前,林蕾通过微信,发过来一张通话记录的截图,便再无音讯。冷年年只觉得截图里的固话号码有些眼熟,她输入手机才发现,孙柠曾用同一个号码,在商报的办公室里,给自己打过电话。
“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在强迫自己相信,采访林蕾的人,也许是同一个办公室里的不同记者呢!”
“我才不需要你的美化和同情!”孙柠打断她,“没错,很多光鲜的媒体人以实现自我为需求,他们活得高大上、伟光正。但也有更多的人,还挣扎在安全、温饱的底层需求里,这个时候,我们手中的键盘已经不属于自己。我们发出的声音看似与众不同,其实只是戳中了那些大众娱乐家们,本性中的猎奇心理。就像晴天娃娃存在的意义,如人所愿带来晴天,便一切安好;不如人所愿,就会有人把它的头砍断!”
冷年年捂住耳朵,几近崩溃:“够了!不要再拿‘生活所迫’作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了!物竞天择没有错,但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身上还流着父母的淳朴血液,还传承着祖辈的信仰!怎么可以因为物质或者精神环境的一时贫瘠,而放弃自己的本心呢?!
孙柠,你伤害我,我不恨你,因为这些我都可以承受,我不会轻易被打倒。但是你怎么可以写匿名信诬陷农农的父亲,明明你,明明你……”
“让我替你说吧,明明我也暗恋着程农农,对吧。”
冷年年瞪大了眼睛,她小心翼翼不敢证实的猜测,没想到会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灰姑娘的姐姐,如果一开始就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肖想什么王子,自然就不用遭受削踝断趾的痛苦了。得不到的宁愿毁掉,所以我还是想知道,如果王子失去桂冠,公主失去水晶鞋……童话大结局的时候,你们还能不能幸福地在一起。”
孙柠苦笑着,为自己总结:“所以你看,华丽的七年暗恋,在干瘪的现实面前,同样一文不名,不堪一击。”
这句话,让冷年年清醒地认知到,眼前的人,已经彻底变成了陌生人。
雨越下越大,冷年年的身体和心灵,都经受了一场残忍的洗礼。
在这个信息直播、透明,没有秘密的时代,过于探究真实,首先撕裂的是自己身上的保护膜。
多留无益,冷年年走回车子,掏出钥匙,她只想逃离这个陌生又虚伪的世界。
“孙柠,有一点你错了。我不是叔叔的私生女,虽然在一开始,我渴望是。那样的话,至少我还拥有相对完整的家庭……假如上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质财富,但前提要失去生你养你的父母,即使他们一个是平凡的帮佣,一个是普通的包工头。”
冷年年最后一次回头,直视她的眼睛:“回答我!你愿意交换吗?”
孙柠魔怔般顺着冷年年的假设幻想过去,但她最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回答她:“我不愿意。”
是的,虽然她的父母同样贫穷卑微,但是已经给与了她力所能及的爱。
她不愿意,她仍然选择靠自己。
“所以,其实我很羡慕你。”冷年年转身呢喃,想要抬起来擦眼泪的手,被狠狠握成了拳头。
是谁把她定义为快乐小公举?得不到最基础的天伦之福,分明是个笑话。
顾宵良曾经对她说,这个世界路人甲太多,如何遇见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如何好好告别。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但是今天,她和她从此是路人,彼此只剩下互相听说里的结局,却不能互相礼貌地说一句,你好,再见。
失望和遗憾,带来的伤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倚靠着车门,顺着雨水,流淌在泥泞里。
“年年——”孙柠尖叫一声,跑过去想扶起她。
一个修颀的身影,如风般抢在前面,脱下昂贵的西装,护在她的身边。
赫晏之打横抱起冷年年,手上的动作无比温柔,仿佛是从海平线上,捧起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泡沫。
“你要带她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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