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成了一个小型训练室。
其实作为训练室,那间小客厅的空间略显不足,伯爵更喜欢在浮维斯巷的高塞射击房包场。但现在已是深夜,高塞射击房早就关门了。于是他独自走进训练室,把自己淹没在窒郁的黑暗之中。
黑暗并没有带给他恐惧,相反,在基督山伯爵看来,黑暗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朋友,陪伴他度过了伊夫堡最漫长的八年。大概因为他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己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汲取力量。
他缓步走到放置武器的地方。这次他没有选择那对常用的象牙十字枪,而是在周围油画上数十双眼睛的注目下抽出一把剑,然后回到大厅的中央,神色肃穆而庄严,好似那是审判者的利剑。
黑暗中划过一道破空的声响,伯爵挥舞手中的宝剑,对着无尽的虚空一阵劈砍,好似他的三个仇人弗尔南多、腾格拉尔和维尔福就在眼前。
他知道三个夜晚之后,无耻的背叛者马尔塞夫将会身败名裂。他早已暗中布置好一切,只等那幕好戏上演。
他也知道腾格拉尔很快就会宣告破产。雅各布驾驶的复仇女神号已经成功地击沉了腾格拉尔装货的船,那个卑鄙的投机者很快会因这致命一击而倾家荡产。而那艘东印度公司的货船白金汉公爵占了大半股份,可以说,这也是他对公爵的正式宣战。
如今棋局上的所有的棋子都在按照他安排好的路径走动,只有一个例外,那枚不可控制的棋子是维尔福夫人。伯爵所做的只是抛下了一枚种子,没想到它落入那片黑暗的土壤之后,迅速开出了一朵恶之花。
维尔福夫人的行动远比伯爵料想的要快,如今维尔福家已经有了三个牺牲者。不过这三个人并不无辜。根据伯爵掌握的情报,圣梅朗夫妇迫害了老萨尔维欧伯爵一家,而仆人巴罗斯则帮着维尔福害死了他的未婚妻。因此他把他们的死归结于天意。
但布沙尼的消息却给伯爵带来了一丝疑虑。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呢?年老的诺瓦蒂埃还是年轻的瓦朗蒂娜?这两个人一个正直,一个纯洁,皆没犯下什么罪过。
不,不,他不该有犹豫。
当年是维尔福亲手杀死了他的未婚妻,而又是这件事导致了他父亲的死。那个无情的刽子手夺走了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留下了永恒的空缺和永远血淋淋的伤口。那时候,又有谁来同情过他呢?
所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检察官品尝同样的痛苦呢?他要复仇,他要一个接一个地夺走维尔福身边的人,就像当年维尔福对他做的一样。
伯爵继续专注地攻击着假想中的仇敌。
不过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细微的异动,猛地回头急速迎去,在那道致命的弧光伤到自己之前接下了那一剑。“砰!”短暂的交接飞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剧烈的碰撞让他明显感觉到剑身的震颤。
一个刺客?
伯爵没时间细想,旋即展开反击,手中的利剑挽出一朵迅捷的死亡之花。这一击明显划到了阴影中的对手,但还差一点才能伤到他。不过伯爵那双能穿透黑暗的眼睛给了他绝对的优势,在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袭击者被逼得连连后退。
然而这时候,伯爵却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出对方并非真的要伤他,况且那出剑的套路让他感觉无比熟悉。
“梅尔?”
“为什么要把雅各布他们也卷进来?”对方质问道。
那的确是梅尔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停止攻击。伯爵再一次挡开她的剑,“你看到那则消息了?”
“是的,直到今晚我才从波尚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复仇女神号在印度洋上被白金汉公爵的舰队击沉了,又一次...”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我知道那是你的船。我还知道雅各布、复仇女神号上的船员们,他们...”
伯爵马上明白了梅色苔丝的来意,赶紧解释道,“梅尔,你放心。雅各布不会有事,船员们也不会。复仇女神号的沉没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我敢肯定他们在舰队赶来之前已经弃船逃生了。”
那个计划伯爵酝酿已久。来巴黎不久后,他就在蒙得雷塔的急报站打通了关系。腾格拉尔往印度发送急报的当晚,通讯员就按他的吩咐,到欧特伊别墅把记录下的信号交给他。
伯爵按承诺给了通讯员一笔钱,以示感谢,并让管家派人送他回去。事实上,那个通讯员根本不懂那些信号是什么意思,他也从未想过去弄懂它们的意思。但伯爵却是知道的,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组信号,嘴角泛起了一个冷峻的微笑。
如他料想的那样,腾格拉尔已经上钩。国内市场的货物收购得差不多之后,腾格拉尔倾尽所有,在东印度公司购下了一大批棉花和染料。货船的名字等信息都在信号里表达的清清楚楚,因此航线并不难查证。
第二天一早,伯爵亲自来到急报站,把另一组信号发了出去。雅各布他们接到通知之后会立即把新复仇女神号开往印度洋,截住并击沉那艘船。
然而东印度公司的航线上有一支舰队巡航,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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