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能这么说”,医生继续说道,“正因为这种关系,我敬重她的丈夫,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而对于她唯一的女儿瓦朗蒂娜,我也一直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关心。”
“这很...”布沙尼花了好几秒才想出了一个听起来还算恰当的词,“无私。”
“不,正是这种情感,让我铸成了大错。”
“就是你说的那件配药的事吧?”
“是的”,医生顿了顿说道,“我清楚地记得那件事发生在一九三零年,我们都知道,国王查理十世就是在那一年倒台的。而我爱的人的丈夫是查理十世的拥护者,那段时间局势一直不明朗,因此他一直惶惶不安。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求我配一种药,好让他除掉他的敌人,而不留下什么把柄。”
“你就那样答应他了?”布沙尼不赞同地说。
“我起先不愿意,但他让我看在他死去的妻子的份上帮他一次,否则他就死定了。他向我发誓,他要除掉的那个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一想起那个和她的母亲像极了的孩子有可能成为孤儿,我就于心不忍,两天以后,我把配好的药交给了他。”
“后来呢?他用那种药害了他的敌人?”
阿夫里尼医生微微叹了一口气,“是的,只是我没想到他要害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你确定吗?”布沙尼不可置信地问,“也许只是巧合。”
“不,那并不是巧合。那段时间他的政敌中没有一个人因为中风忽然去世,唯有他的父亲...那种发病症状我再清楚不过了,不会错的”,医生痛苦地说,“好在那位老人大难不死,却也因为中风而瘫痪了,不会再对他构成威胁。从那以后,我为了弥补过错,一直照顾那位老人家。”
“可那是他的父亲呀!”布沙尼激动地说。
“是的,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政敌。那位老将军是吉伦特派人士,后来又成了坚定的拿破仑党,查理十世倒台前那段时间,他正在秘密策划让罗马王,也就是拿破仑一世唯一的继承人回到凡尔赛。而他的儿子立场却完全与他相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保皇党!”
“你应该去向检察官自首,揭发这场隐秘的罪恶!”
“没有用的。”
“为什么?”
“因为那个求我配药的人正是检察官。”
听到这个答案,布沙尼迥然色变,他忽然意识到那个检查官是谁,“是凡尔赛的检察官维尔福?”
“您认识他?”
“他来拜访过我,我大概知道他家的情况”,布沙尼解释道。“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忏悔呢?”
“我说过,因为报应来了。这段时间,检查官的家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症状和那种药的效果完全相同。为了验证那个可怕的猜想,我在老仆巴罗斯死前喝过的柠檬水加入了堇菜汁,如果柠檬水没有毒的话,菜汁就会保持原来的颜色,可如果里面掺了那种药,就会变成绿色。”
“看来堇菜汁变了色?”
“是的,事实证明,那位不幸的巴罗斯和圣梅朗夫妇一样,是被依那脱司毒死的。”
“是检察官干的吗?也许他还保留了那种药”,布沙尼猜测道。
“不,他没理由那么做”,医生否认道,“圣梅朗夫妇和他一样,是坚定的保皇党,也是他在政坛上最大的助力。而仆人巴罗斯,就象莎士比亚剧本里的波罗纽斯一样,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喝柠檬水的本该是检察官的父亲诺瓦蒂埃,而那位老人已经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那会是谁呢?”布沙尼眉头紧锁,隐隐猜测这件事和基督山伯爵有关。“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医生说,“可我不敢相信是她。”
“谁?”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被我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的瓦朗蒂娜小姐。寄给圣梅朗先生的一切药品都是她亲自包扎的,而圣梅朗先生死了。圣梅朗夫人所用的冷饮也都是她调制的,圣梅朗夫人也死了。诺瓦蒂埃先生每天早晨所喝的柠檬水,虽然是巴罗斯调制的,但他却临时被支走了,由瓦朗蒂娜接手端了上去,诺瓦蒂埃先生之幸免一死,也许是一个奇迹。”
“可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也许是为了遗产”,医生双眸闪烁着,“据我所知,圣梅朗夫妇和诺瓦蒂埃先生都曾立下遗嘱,把全部财产留给她。只要他们都死了,瓦朗蒂娜就可以提前得到那笔钱。”
“这说不通,她迟早会得到那些财产。”
“也许她想提前拿到这笔钱”,医生略一沉吟,“几天前,我去诺瓦蒂埃先生房间的时候,听到瓦朗蒂娜在说话,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那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出于担心,我站在房间外听了一会儿,我隐约听到瓦朗蒂娜向自己的祖父表明了心意,想要和房间里那个年轻人私奔,也许这就是她要提前拿到这笔钱的原因。”
“不,医生,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但从这段描述中,我却听出了那姑娘对诺瓦蒂埃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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