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清楚么,从小你就是这样,不满也只会面上笑笑,私底下不知道骂了多少。”邱主任横了她一眼,食指向下戳着空气,仿佛那是她的脑壳。
顾双仪哼了一声,“您也太小瞧我了,我再不高兴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堵他,要不是知道自己斤两我怎么不接,好歹还有十几块会诊费呢。”
邱主任听了她的话,面色一下就和颜悦色起来,“我上去看过患者了,刚做完mri,又和她家属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保守治疗,等急性期过了再说。”
顾双仪一听他说去看过患者了,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觉得惊讶,哦了一声就问:“那到时候是让人上去给她扎针还是她自己下来?”
“这个倒没说,不过……”邱主任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祁承淮点名要你上去和他商量。”
顾双仪一怔,愣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哎?为什么?”
邱主任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个侄女儿大概是没法子留得长久了,嘴上却含糊其辞道:“这我哪清楚,你抽空去就是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就立马转身走了,顾双仪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心想也许他是真的有急事,又埋怨祁承淮不干脆让主任订方案,让她上去算怎么回事。
纵使顾双仪心里不情愿,但事情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上,总要尽心尽力的去完成,要不然对谁都无法交代。
于是只好回办公室打电话找祁承淮约时间,“祁医生,你看我过两天值班再上去行不行?”
由于病人及家属的要求是在急性期之后行针刺治疗,所以祁承淮也就答应了她,“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顾双仪愣了愣,然后极认真的道:“如果病人这两天病情稳定了,请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检查后条件允许,我会立刻开始给她做治疗,尽早介入以争取更好的疗效。”
祁承淮在那头捏着电话线点了点头,又想到她看不见,便应了声好,“好的,麻烦你了。”
顾双仪放下电话,休息时间也不得空了,查阅了许多文献,最后打电话给远在g市母校附属医院的大师姐询问治疗方案是否可行。
“就是中风,这样的病人我们以前见过不知凡几,再惊险的病例你以前也见过了,现在那么担心做什么?”大师姐说完她的意见后又忍不住笑话她。
顾双仪嘟囔了一句:“……那不一样。”
当然是不一样的,因为那个人是祁承淮,不相信针灸甚至不相信中医的祁承淮,她憋足了力气要让他看见疗效,希望能打他的脸打得响响的。
顾双仪在这头斗志昂扬,那头的祁承淮也没有闲着,他同样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以前从没留意过领域,真的看过了才稍微领略到其中的深奥,尽管他仍旧对玄之又玄的中医理论心存疑虑。
又过了两天,顾双仪迎来了她又一个值班日,早交班之后她处理了病房的一切事物,正要动身去神内,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的来电。
“喂?你好,请问哪位?”顾双仪觉得奇怪,可是又不能不接,因为很可能是某位患者或患者的家属打来的。
然而那头的声音却是她熟悉的,“双仪,我是祁承淮。”
“祁医生?”顾双仪愣了愣,她不记得自己给过他电话号码,“你有我电话啊,怎么不打办公室的?”
祁承淮嗯了一声,“我现在有个介入手术要做,要十点半之后才在办公室,所以打电话给你说一声,免得你久等。”
顾双仪忙应了一声好,他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院内通讯联络本上有你的电话。”
顾双仪又愣了愣,目光下意识的落到办公桌上的篮子里,一本小小的绿色封皮的联络本就在计算器的旁边。
既然祁承淮有手术,那她只好再等等,于是便又将要上交的病历里自己不多的那几本翻来覆去的对,生怕放过了任何一个小小的错误。
祁承淮这天早上有个介入手术,椎动脉开口重度狭窄所致脑梗死后反复出现眩晕、言语不清,甚至下肢无力,极有可能再发脑梗的患者实施介入血管内支架植入术。
早上九点,祁承淮戴上手术帽,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重达三十斤的铅衣后再穿上手术服,全身装备从内到外分别是洗手服、铅衣和手术服,穿好后他抬了抬肩膀,仿佛这样就能从心理上减轻点重量。
由于介入手术是在射线影像技术引导下的一种微创手术,x光检查在手术过程中持续进行,医生只能在辐射下工作,尽管一套铅衣连铅内裤都有,但为了操作方便,术者的头面、小腿和手臂仍旧是暴露在x射线之下的,暴露时间长短视手术时间而定,而手术时间又因病人病情和血管具体情况而定,一台手术一般一到三个小时不等。
祁承淮的这台手术预计是一个半小时,但是等他终于可以离开手术室时,已经比预订时间晚了十多分钟。
等他回到办公室,顾双仪已经等在那里了,程橙看见她,惊喜的走了过去,低声的喊了一声顾老师,将她的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上拉了过来。
顾双仪打量了他一下,见他头发有点湿,神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像在发光,她便知道手术约莫是顺利且成功的,“祁医生好。”
祁承淮一进门就看见她了,只是他有点累,也不太有精神同她寒暄,只是笑了笑,对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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