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的牛羊之类的牲畜,经过两百多年的不受管理的自由生长之后它们显然应该算是野兽了。这些家伙不时急匆匆地在我们附近掠过,一副警惕性很高的样子。在任何一个生态系统里位于最高层的只会有一种生物,看来它们也不过是妖鲁的美食而已。
现在蓝月已经坐在中心电脑前开始修复系统。一切都还比较顺利,太阳能电站首先开始了工作,中心的照明也紧接着恢复了。从外面不断传来机器启动的声音,大屏幕监视器上显出了西麦农场的全图,上面一个个的移动的黄色亮点表示机器都动起来了。蓝月得意地除下头盔冲我一笑,竟然美得让人头晕。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嚎叫,正是那种让我一想起来就要发抖的声音,蓝月的脸色也是倏地为之一变。从声音判断妖兽离我们不会超过一百米。
quot;快,下达采集命令。”我大声喊道;
“我正在找寻命令菜单项,正在找……”蓝月急速地点击着鼠标。
大地开始剧烈地颠簸,让人几乎站立不稳。在这样的情况下电脑很容易损坏,如果在此之前不把采集命令发出去的话就来不及了。我大声催促着蓝月,由于过度的紧张,我的声音有些变调。
“我正在找,”蓝月艰难地回应,她的语气像是在哭,“……找到了,我……”
一阵大的颠簸涌来,我和蓝月被掀翻在地。与此同时机房的顶盖被揭掉了,然后我们就看见了那种东西,我想那就是妖兽了。我看不出它是由哪种生物进化而来的,只看出它是六足动物,分化出两对前肢和一对后肢。其中的一对前肢肌肉发达十分粗壮,足有十一二米长,趾端生有弯钩样的利爪。而紧靠其后的另一对前肢却又纤细灵活,长不足四米,且很明显地长有应当称作“手”的五指。它的脖子有两米多长,上面支撑着一颗硕大无朋的头颅,毗开的嘴缝里露出尖利的牙齿,粘糊糊的涎水从中滴落下来,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这时候我看到了它的眼睛,在我看到它巨大的头颅时我仍不敢相信它是一种高级智慧
生物,但当我看到它的眼睛时我相信了这一点。我和它对视着,我看到了它眼睛里有着藐视的意味,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了对手全部心思的眼光。这是唯有智慧生物才具有的眼光。巨大的震撼之下我无法准确描述自己此时的感受,我想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感觉就是它太强大了,在它面前我们简直弱小得可笑,就像是两只蚂蚁。我甚至没有了一丝拔枪的念头,因为我知道那不会有一点用处。
蓝月突然转身抱住了我并扯去我俩的头盔,将她的脸与我紧贴在一起,我感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她的这个表明心迹的举动让我感动不已,巨大的幸福充斥了我的胸膛。一时间我几乎忘记了死神就在眼前,或者说我的眼中已经看不到死神了。不过我仍旧无法抑止地流出了眼泪,并不是因为我就要死去,而是因为我的族类将要面临的灾难。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处于我现在的境地时都会流出意义相同的泪水。相对于整个物种而言,个体生命的命运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这时候妖兽缓缓举起了它的第一对前肢,然后以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速度向我们劈了下来。风声凄厉。
但奇迹出现了,一台“采集者4107型”冲了过来,看来蓝月在最后的时刻点中了命令,它显然不是妖兽的对手,只两三个回合就变成了一堆废铁。不过这点时间已经足以让我和蓝月脱离险境了。我们一路飞奔,四周到处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惊然的嚎叫。
西麦农场变成了战场和屠场,这是无生命的“采集者”和有生命的妖兽之间的战争。机器的爆炸声和妖兽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火光与血光纠缠在一起。妖兽张开巨口撕扯着“采集者”的合金身躯,如同撕扯着一张薄纸。除了“采集者27999型”外它显然没有任何对手。
“采者27999型”的轰鸣声让人除此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而当它的锯齿间突然拉出一道蓝白色的弧光时,天空中就会响起让大地也颤栗不已的一声霹雳,与之同时传来的血肉被烧焦的气味会令人恨不得把胆汁也吐个干净。相形之下采集者比妖鲁要残酷得多,因为它是一种收获并加工肉类食品的机器。每当一只妖兽被击倒后,采集者就会启动整套加工程序,将妖兽的尸体开膛剖肚剔骨剜肉,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让人一见之下如同置身阿鼻地狱。
我和蓝月一路奔跑着朝密码门的方向逃去,随身带的与中心无线联网的便携式电脑不断显示着这场战争进行的状况。代表采集者的黄色亮点和代表妖兽的红色亮点都在急速地减少着。我焦急地关注着力量对比的变化。有几次采集者明显占据了优势,但很快又被超出。我在心里为采集者加油。我不敢想像如果采集者输掉了这场战争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也不敢想像那些嗜血的妖兽又会怎样对待我们的世界。红色的亮点逐渐占据了优势,黄色的亮点一个个地熄灭,我的心向着深渊沉落。最后,有六个红色的亮点留了下来,那是六只妖兽。
我无意识地回头看着蓝月,她的眸子一片死灰。我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它们都是雄性,要不就都是雌性。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上帝会保佑人类的,上帝会的。”我无法自制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就像在念着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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