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一连数天的阴雨天终于结束,一身戎装的我笔直地树立军营里,而自己的身后是排列着的各级军官,他们都焦急站立在泥泞不堪的路面上,隔着木栅栏眺望远方,等待来自巴黎的特使。
我当然明白他们此时复杂的心情,国民公会的决议直接决定着军团的最终命运:是合法的行为还是阴谋的叛乱,前者皆大欢喜,后者却意味着军团上下将接受严厉的惩罚:军官们集体上断头台,士兵们全部服苦役。在这种心态的作祟下,那日很多参与废除多普指挥官的军官与士兵们直接与间接地希望我能有所提防与应急准备,至少不能坐着等死,当然,这种自发的行为,被我婉言拒绝。在安抚大家的同时,为防不测,命令自己的侍卫长出任新的军法官,我也时常带领侍卫营巡视军团,同时发布命令:要求除当值官兵外,营地人员的武器装备一律暂由军法处负责监督管理。
与军官们焦急不安的心情相比,已经等待2个多小时的我依然兴奋无比,因为就在昨天,邮差带来了国民公会特使到来的消息,以此同时抵达的巴拉斯议员密函也透露国民公会关于土伦军团的最新决议:我已经被任命为土伦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对于某种考虑,我并没有将详情告诉任何人,只是通知营地的全体官兵,今天上午集体列队迎接国民公会的特使。
姗姗来迟的车队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在军团骑兵们护卫下缓缓临近营地大门口。
“站住,请报上口令与身份,”值日军官面对车队大声问道。
“以革命的名义。报告上尉,我是土伦军团的格夫中尉,现护送巴黎特使车队到达大本营,请予以放行。”护卫骑兵军官回答道。
“准予人员放行,但车队与马匹留在原地,由中尉带领入侧营休整,不得入大本营。”值日官道。
当所有的人从马车上走来,马车驶入侧营后,值日官再度发出命令:“打开大门,迎接特使。全体立正,向特使敬礼。”
“军官们,精神点,拿出土伦军团的风格来,好吧,现在跟着我。”我告诫一下自己后面那些不安分的部下,向着人群径直迎上前去。
在庄严的军礼中,特使团进入了土伦军团的大本营,走在最前面的是位40多岁的中年人,其相貌英俊且高大魁梧。按照密函的描述他应该就是巴黎特使,约尔.弗雷德。
约尔.弗雷德,国民公会的议员,社会保安委员会的委员,雅各宾派中左派重量级人物之一,并与巴拉斯交好,未来热月政变的主要策划者之一。
“国民公会驻土伦军团全权特派员安德鲁,向特使致敬,欢迎大家来到军团大本营。”在距离特使3步的时候,我首先行了标准的一个军礼,“请允许我介绍,军团的各位军官。”说话间,赶上来的军官们也纷纷向特使行礼。
“谢谢你们,将军以及各位军官公民,我是国民公会特使约尔.弗雷德公民,也是土伦军团的新任特派员。抱歉,在你介绍之前,我想当众宣读一下,国民公会对土伦军团的决议。”弗雷德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
“当然,特派员请。”尽管我已经事先知道了决议的内容,但不争气的心脏仍在扑通、扑通直跳,我强吸了一口气,压制了营地内有些躁动不安的情绪,微笑着说道。
“自由第四年,法兰西共和国第一年…
经公安委员会提议,国民公会表决通过如下决议:
…
任命安德鲁为土伦方面军总司令
任命…”
当特使的念到这里时候,先是出奇的寂静,突然间,全体官兵们那种压抑许久的激情同时迸发,刚才掌声与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共和国万岁”
“土伦军团万岁”
“总司令万岁”
…
我没有制止,也无法制止将士们喧嚣,尽管这样很失礼,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事先了解巴黎决议内容,此时此地,自己心情将与士兵们一样亢奋,不能自抑。所以,惟有一个人静静地等到特使念完决议。
“特派员公民,将士们太激动了,我代表大家向你和你的使团表示歉意。”终于等到特使独自念完公告后,我立刻解释道。
“哈哈,没关系,这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好像司令官没法向我们介绍你的部下了。”弗雷德放下国会公告的同时,也收起刚才的严肃,微笑的望着有些尴尬的我,“还是让我来为将军引见我的同事们吧。”
“这是国民公会驻马塞的助理特派员…
这是马塞市的议员…
…
这是马塞公社的…”
一共20多位国民公会与地方议员(特派员),晕死了,这些人来这里干什么,混饭吗?我这里可没有豪华大餐。在一一与各位大佬们握手,互至“久仰”之情后,我的特派员终于解释了他们的来意。
“将军,马塞的代表们想他们到前线参观,了解军团的目前的状况,希望总司令能够满足他们愿望。”
该死的,就知道这帮不懂军事的鸟人来,绝对没有好事情。先前这些代表们也曾几次来大本营,要求到前线劳军,只是我当时还在昏迷中,没有人敢同意,等我清醒后,马塞的代表们闻讯又来骚扰。
对于这些希望到前线的地方代表,我当然知道其目的只是郊游式的来前线乱逛,随后对士兵们发表一些空洞的演说,再就下达莫名其妙的命令,最后带着满脸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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