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下颔紧绷,冷眼看着楼上的姜檀。
朱喜宝被他夹在腋下,双腿踢蹬,哭喊着掰扯朱玄的手指。
“娘,我要娘,爹坏——”
姜檀捂着嘴大滴大滴的掉眼泪,朱喜宝哭得她心都碎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朱玄要将喜宝送走。
“你放下她,我求求你,朱玄,你把喜宝还给我,你想如何我都答应你”姜檀摇摇晃晃地爬着站起来,朱玄瞳孔紧缩,手背刺痛,他下意识将朱喜宝甩开。
“不——”
姜檀看着朱玄的举动,吓得神魂俱裂,已然忘了身在何处,一脚踏空坠下来。
朱玄回过神来接住朱喜宝,抬头看见的姜檀掉下来,将朱喜宝掼在地上,接住姜檀。
姜檀猛地推开他,见到朱喜宝被沈若华抱在怀中,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眼泪流淌下来,崩溃地失声痛哭。
朱喜宝从沈若华怀中跳下来,跑到姜檀身边,小手抱着她额脖子跟着大哭。
沈若华看一眼母女两,又看一眼僵立在原处失神的朱玄,他眼中有懊悔。
搀扶着姜檀起来,她对吓懵的采儿道:“抱着小小姐进屋去说。”
采儿呆呆愣愣的抱着朱喜宝往屋里走,站在门口突然顿住。
“开门。”沈若华拧眉。
采儿眼底凝聚水汽:“姑爷将门锁住了。”
沈若华看着挂在门板上的锁片,太阳穴跳动,想一拳打爆朱玄。
“嘭——”
沈若华一脚踹倒雕花红漆门,看着浑身瑟瑟发抖的姜檀,脸色稍霁,她也是被逼到绝境,才会以死相逼。
沈若华咬牙切齿:“这种男人就该阉割了做太监!”
采儿见到沈若华,就像找到主心骨,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小小姐昨夜回来后,一直念着要吃那边厨娘做的松露糕,奴婢今早便遣人过去拿,哪里知晓夫人会亲自送过来?姑爷便认为小姐不愿意给二小姐添妆,故意请夫人过来,奴婢向姑爷解释,他便说小小姐喜欢本家,便将孩子送过去。”
“小姐之前装病做托词,不愿见王氏,姑爷一并发作,他便说夫人病了,只管安心在屋中养病,哪儿也别去,下令让人锁了门。”
沈若华冷笑:“他被姜婵迷得五迷三道,犯起浑来六亲不认!”
姜檀目光凄然,看着哭累睡过去的喜宝,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双手紧紧揪着姜檀的衣服,即使在睡梦中,依旧一抽一抽。心脏隐隐抽搐着,她将喜宝紧紧搂在怀中,眼泪扑籁籁落下,几不成声:“他一直不喜欢喜宝,却未想到他如此心狠,要将她送走。为了几抬嫁妆,他便狠心分离我与喜宝”
朱玄进来听到这句话,眸光隐隐晃动,她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一片青白,望着她凄苦的眼睛,这一刻,他低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成全你。”姜檀麻木地重复道:“朱玄,我过你。”
任何条件,她都不要,也不要提。
她只要她的喜宝。
朱玄猛地回头,他的目光顿时阴鸷凶狠:“你口口声声说到死也是朱家夫人,怎么,现在想临阵脱逃?”
他要紧牙关,阴冷的说道:“姜檀,我今日成全你——你到死都是朱家人。”
姜檀浑身一僵,双眼发直的盯着一处,毫无焦距。
沈若华看着仿佛抽取魂魄的姜檀,了无生机的模样。恍然记起第一次相见,姜檀穿着一件水红色衣裙,站在海棠树下,犹如初春新抽的花信,娇艳欲滴。
“姜檀,你有为爱飞蛾扑火的孤勇,为何就没有斩断孽缘的果决?”沈若华望着她怀中的朱喜宝,沉声道:“他没有身为夫君的责任,也无身为父亲的担当。你如今便是过着守活寡的日子,若只是为朱喜宝找一个靠山,何不抱着朱家少夫人身份过?”
姜檀眼睫颤动,眸光微微转动。
“你自己想清楚。”沈若华恨铁不成钢道:“你若是相通了,便去信给我。”
“若华——”姜檀声音干涩,一开口,撕拉着疼。
沈若华没好气道:“干嘛?”
“谢谢你。”
沈若华冷笑道:“谢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帮你。”想了想,还是对她道:“楚文王年前大婚,距离婚期还有两个月,阴氏会有人来京。你自己看着办。”
从朱家回来,沈若华心情郁郁,她若是姜檀,早将朱玄剁了喂狗!
“哎!”姜檀毕竟是古板保守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吧?该提醒的她都提醒了,若是个聪明的人,就该抓住机会。
当天晚上,她听说姜檀打包搬去本家,沈若华掌心压着额头,也不知该讽刺她开窍,还是暗骂她死脑筋!
隔天一早,沈若华收到一个信封,说是姜檀送来的,她拆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猛地甩在桌子上,这个女人,她究竟要做什么?!
庭月看清楚,惊讶的说道:“小姐,她”
沈若华将东西给进信封,早饭也不吃,直接去了楚文王府中。
魏毓穿着紫衣玉带,手握折扇,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站在马车旁,准备外出。
沈若华不见高映岚,随口问一句:“高映岚呢?”难道被魏毓给打发走了?
魏毓道:“福安腹痛难忍,皇后传她进宫去伺候。”
沈若华眸光微闪:“可有查出来是何症状?”
魏毓握着折扇敲她脑门,心情恶劣:“你管她死活做什么?”
显然是记恨上福安昨日对沈若华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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