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机会让给别人呢,就算你会用药,你不怕,可这种时候最先想的不该是自己吗,为何要先顾着我?
把野猪搞定,宁长安总算松了一口气,冲树上招招手:“凤祁,可以了,你下来吧。”
经历这么一件事,尤其是身边的人呆呆的,跟傻了似的,宁长安只能带着他下山去,顺便开解开解他:“以前我都没碰到过野猪的,按说它们在山林深处,不会跑出来的,可能是现在冬日了,深山里寻不到食物。
反正就快腊月,我再上山采药的次数也不多。这样吧,接下来几日你不用陪我上山,也不要去山脚下捡柴火,柴火已经捡的够多;再说这个真的不值钱,那么一大捆就两个铜板,我们去买就行了。”
凤祁南终于回过神来,眼角泛酸,自嘲道:“我活到现在,头一次,有人只是在乎我这个人,无关相貌,无关出身,阿宁,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了。”
宁长安一愣,怎么一下子扯这么远了,再想想他说的忽然有些承受不住,忙道:“凤祁,你别这么说,怎么会呢,你还有你爹娘,还有你的家人兄弟——”
“我爹娘,兄弟?”凤祁南打断她,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特别可乐。
宁长安看得皱眉,有点担忧,想给他探探脉,不想刚走近就被一把抱住,一下子呆住,傻愣愣地站着,忘记要把他推开。
凤祁南想哭又想笑,把人抱得紧紧的,像是冻得发僵的快要死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处火堆,能给他所有温暖,能让他活命的火堆。
“阿宁,我没有父母兄弟,他们不是。从小我父亲就没管过我,他根本不在乎我;那些兄弟,不是兄弟,是仇人,要跟他们争夺家业的仇人,他们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还有我生母,我姨娘,她也不在意我。她怨我没用,不得父亲的欢心,不能给她去争宠,不能给她过好日子。从小她就打我骂我,一有气就往我身上撒,我幼年时身上全是被她给掐的打的於痕,我早就当没有那个生母了。”
宁长安听得不知如何是好,轻轻拍拍他的背,让他平复下来,干巴巴地说:“凤,凤祁,我们回去吧,快正午了,你该饿了,我回去给你做饭。”
凤祁南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松开她,忽然一笑:“好。”
宁长安别过头,总算觉得松了一口气,对他笑了笑:“走吧。”
凤祁南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走着,目光复杂,若是他想要她,带她回王府,许以侧妃之位,她会愿意吗?
只是胤都一封信一封信的传来,催着他必须要尽快回去,连给他好好表现以期许能打动她的时间都没有了。
“凤祁,你怎么了,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
“二十五了,我该准备走了,要是再迟,到家时恐怕腊月要过半了,那未免晚了些。”
宁长安翻着医书的手一顿,才意识到这个月快要过去了,他要走了。
心头一堵,无端地冒出几缕怅然和不舍,垂眸,低低道:“好啊,你明日就走是吧,我今晚给你做顿好吃的,给你送行。你路上多保重,今后也多保重吧。”
凤祁南闭了闭眼,放下药杵,站起来走过两步,走到她身边,抓上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着这双光彩熠熠的琉璃眸,温声道:“我走之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阿宁,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记得要记在心里。”
宁长安心下觉得怪怪的,话语中隐着一丝担忧:“凤祁,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想跟你说,这世间人心多叵测,你太单纯,不,你太傻了,很容易被骗的。你以后不要随便对一个人好,不要随便对人推心置腹,别随便别人说跟你交朋友你就傻乎乎地答应了,你要懂得防范。
是,你现在还有你师父,不怕有人敢骗你,可你师父七十多岁了,还能护得了你多久?等你师父不在了,你将来的几十年要怎么过?”
凤祁南眼眶泛红,对面之人还不曾如何,他自己就急切忧心起来了,咬牙道:“女子,还是该有个归宿,你总不能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人孤独终老,哪怕你将来去收两个徒弟,还是不一样的。
这世上愿意只守着妻子一个人过的男子不是没有,只要你好好找——”兀的心头一痛,这姑娘将来要被别的男人拥入怀中,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吗?他想这样吗?
不,他不想,一点都不想,他想自己抱着她,拥有她。可他们相遇的太晚了,如果能早个七年,哪怕是六年,哪怕她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他也一定等她,等她长大。
可现在?老天爷太会捉弄人,他们之间,不能了。
忽的就看到她站起来,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担忧地看着他,“凤祁,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这一刻,凤祁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丧失了理智,猛地把人抱住对着那樱红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宁长安呆滞住了,眼眸一点点地睁大,只是眼神空旷,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他放开她,再看一眼过去,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烧起来了!
急忙转身不看他,又羞又恼:“凤祁,你做什么呀,你疯了是不是?!”
“是,我疯了,我就是疯了。”凤祁南呵呵笑起来,上前一步把人自后拥住,苦涩道:“宁儿,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宁长安刹那间定住了,一动不敢动,耳畔是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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