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的一干二净了。
小院里并没有雇大娘来洗衣做饭,衣裳是送去给附近浆洗的大娘洗的,一日三餐就由小徒弟来做,或者去酒楼买吃的。
“闪开闪开,靠边,靠边,你,你们,全都起来,赶紧走开——”
宁长安买好蔬果,瞥见墙角落里的几个乞丐,稍微一想便去买馒头。
听到这声音后转头看去,是官兵在赶人,乞丐,还有街边一部分的小摊,跟包子铺的大婶打听:“大婶,官兵在做什么呀?”
“朝廷有钦差大人来,知府大人要给钦差大人留个好印象,这几日一直在整顿街道,像我们这边的主街,就不能有乞丐,摆的小摊也要像模像样的,否则就不能留着。”
“赶有什么用,又不是这城里的乞丐没了,钦差一微服私访,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宁长安嘀咕,接过馒头,再从荷包里摸出五个铜板递过去,有点为难这馒头该怎么办啊,难道去别的街上找乞丐来分吗?
侧头看向身旁站着的男子,好像站着有一会儿了,低着头,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衣,都看不出颜色了,问道:“哎,你是要买馒头吗?”
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回应道:“不,不是。”
“别不是呀。”她正好知道怎么处理这馒头了,她跟师父一人吃一个馒头就够了,宁长安拿出两个馒头放到菜篮子里,那油纸包就递给他:“喏,送给你吃了。”
包子铺的大婶见状并未多说,这一看就是个穷书生,站这边这么久,一文钱三个馒头都要犹豫半天,还能指望他会买包子吗?
“不,不行的。”
“哎呀,不用不行的。”宁长安直接把油纸包往他手里一放,挽着竹篮子抬脚往外走,走了几步就见刚才那个布衣男子追上来叫住她,摸摸索索地递过来两个铜板,低着头不肯说话。
“不用的,我这馒头本来就是买来分给乞丐吃的,可这街上的乞丐刚刚被官兵赶走了。我跟我师父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馒头,那就送给你好了;我知道你要买馒头,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分,分给乞丐?”布衣男子不解道:“为,为何?”
宁长安顺口便道:“给他们吃呀,你看他们有时一天都讨不到一个馒头,多可怜呀;我看见了,应该尽一点绵薄之力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嘛。”
“那,那姑娘可,可以去邻街,邻街分。”
“我们只是个小老百姓,能尽的也只有一点点心力,顾不了所有人。有一句话叫做升米恩斗米仇,你听说过吗?善心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为了刻意做作。”
宁长安瞧他两眼,怎么总是低头头呢,疑惑道:“你干嘛不抬头呀?”
“我,我相貌丑陋,怕,吓到姑娘。”说是这么说,这布衣男子还是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半边脸被烧毁,眼塌鼻歪嘴斜的跟鬼似的脸庞,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宁长安眨眨眼,不仅没丝毫受惊吓的异样反而靠近他一步,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他被烧毁的那半张脸,一边检查一边说:“你这烧伤挺严重的,你跟我回去吧,我给你治一治,我是大夫。”
换学毒术前她还可能一丝害怕,可现在她毒虫毒蝎癞蛤!蟆什么都敢抓,这脸再丑,还是一张人脸,能比那些毒物更可怕吗?
再说她是大夫,一看到疑难杂症,下意识就想要怎么治,还真没想到要怕。
凤祁南眼底的惊异一闪而过,没应承反问:“姑娘,不,不害怕我,我这张脸吗?”
“我不是说了,我是大夫。”宁长安摸着他的脸查看半天,好像觉得有些不对,正欲要细细摩挲一番就被推开了,不解道:“怎么了,我在给你检查呢。”
对着他现在这么一张脸还能看得下去,这小姑娘的定力是不是太好了?凤祁南心底的戒心一点点增加,面上不显,张口道:“不,不用,多谢姑娘的馒头。”
话落,飞快地转身走开。
哎——走这么快做什么,我又没说要跟你收诊金!宁长安鼓鼓嘴,有些郁闷地往租赁的小院走去。
面上的说辞是钦差要三日后才到宣城,可这趟差事不好办呐,凤祁南还真是来微服私访的,先把宣城摸清楚,毕竟他这是被当成靶子推出来的。
宣城知府是秦王的表兄,秦王是已故宠妃珍贵妃的长子,已经28岁。
当年珍贵妃把太子弄倒后才三年就没了,既没能为自己争取到后位又没能为儿子争取到太子的宝座,反到便宜了现在的皇后娘娘。
虽然太子还未定,可宫中又有嫡子了,秦王兄弟仨的气这些年就没顺过。一月前御史参宣城知府私造兵器,一个知府私造兵器,多可笑,还不如直接把秦王兄弟仨牵一个出来更有人信呢。
不管有没有人信,朝堂上争论了一段时日,他就被推出来了,来查一查宣城知府究竟有无私造兵器?
凤祁南接到这差事都忍不住想笑,这是皇后和秦王在试探他的心思呢,还是看得起他,让他选一边站呢?
走到胡同深处,凤祁南摘掉脸上那块烧伤的假皮,低声道:“出来。”
瞬时,一道黑影闪现,单膝跪地,垂首道:“王爷。”
“去查查刚才那小姑娘的底细。”
“是,王爷。”
第二日,凤祁南便收到结果了,“那一老一少是半月前入城。那老者来自大周襄州城的梨源谷,他的版籍上盖的是大周皇帝的玉玺,是位神医,这小姑娘是他的徒弟。
喜欢风起长安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