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猛地灵光一闪,联想到下面汇报的燕王从衡州往北边去了,会不会就是在荆江一带?
他下令率先搜寻的是胤都以北一带,此刻到是不妨可以改一改,先查荆江一带。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在听到内侍禀报说皇后来了时消散无踪,皇后能来做什么?十九皇子明年就要十二岁了,可以封王了,是时候相看姑娘家了!
嘉丰帝冷笑,皇后还真以为他老了,老糊涂了,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争权,这野心真是越来越不懂遮掩了!
她以为他为何要再封一个贵妃,这么明晃晃的敲打,非但不明白还要得寸进尺,这是真想要把他心底对她仅存的那丝情分给抹去了?
许皇后款款进殿,容光照人,一身穿戴都是最迎和嘉丰帝的喜好的,行礼问安,落座,先是关怀一番皇上的身子骨,说笑两句后面色一变,几缕哀思染上眉梢。
“皇上,燕王已经失踪快一年了,若是真的还活着,早就回来了,恐怕……”似有不忍,掩面微泣,平复过后才道:“一年了,再说这些空话已没有意义,还是该早日让燕王安息。
要不恐就要扰得燕王不能在地下安眠,皇上您一片拳拳的爱子之心,要是为燕王伤心忧神,燕王在地下恐怕也会不安的。”
嘉丰帝淡淡地扫她一眼,连敷衍都省了:“朕心中有数,皇后若无其他的事,先回宫吧,朕有些疲乏,要去贵妃处看看歌舞。”
疲乏还看歌舞,就不怕更累吗?!许皇后心头的一阵愤恨,那个狐媚子!面上丝毫不显,温柔地说:“搅得皇上劳累,臣妾有罪,只是事关十九皇子,臣妾只能斗胆再叨扰皇上片刻。
皇上,臣妾上回跟您说的,不知您考虑的如何了?明年十九皇子就要十二岁了,这年岁,按着先头的惯例,可以出宫建府了;媳妇也可以相看起来,明年相看好定下,再过个三年成婚,这不是正好吗,您说呢?”
先头的惯例,只有一个秦王,这么多皇子唯独秦王是十二岁就封王。可秦王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十九他就没看上眼过,如何比,皇后你的脸是不是太大了?
嘉丰帝笑悠悠地问:“哪个惯例,朕怎么不记得有哪个皇子十二岁就封王了?”
许皇后一噎,秦王逼宫造反,没法拿出来做例,心下急转,想着还有哪一位十二岁封王,笑道:“回皇上,是先帝——”帝字还没有收音,她就知道,说错话了。
嘉丰帝脸上的笑意更深,上半身微倾,好整以暇地问:“皇后的意思,是指你的小儿子可以与先帝比肩吗?”
许皇后当即站起来请罪:“臣妾不敢,皇上赎罪。”
“罚俸一个月,以此为戒,皇后今后记得要谨言慎行。”嘉丰帝淡淡道:“退下吧。”
两个目的全都没成,许皇后心中憋着一团火,面上只能恭敬低顺地告退。
原本按她的计划必定能达成一个的,燕王你都不一定能记得这儿子长什么模样了,还要配合着那班大臣闹,分明就是为了要给她难堪是吧!
把殿中伺候的内侍全部赶走,嘉丰帝一张脸难看的厉害,先帝都说出口了,皇后你可真是有胆色啊!
好啊,皇后,就冲你敢拿先帝做比的胆色,朕就让你狂一狂!你不是想要后族在朝堂上独大吗,行,朕成全你,让你好好尝尝一派独大的滋味!
嘉丰帝深吸一口气,找出最新呈上的关于大周的奏报,再次浏览一遍后心头的凝重又增加一分,大周宁王率军横穿沙漠,直捣回鹘国都!
赢了,把回鹘也击败了,届时若是再割地赔款,他预计北廷府以东这片疆域也要归入大周了!
两国间的版图,已不是十年前的大梁胜过大周,而是大周胜过大梁了!
先帝征战四方,那时是最有望把北方收复回来的,可惜没能成功。
而在他的手上,只能维持先帝留下来的版图,无力开疆扩土,不能遏制大周的壮大,更无力北上,他真是无能啊,愧对先祖!
嘉丰帝长叹一声,喃喃道,十一啊,你可要给父皇争气啊!
被老皇帝惦念的十一皇子全然不知他竟然能被他的父亲这么看重,更想不到,很快他就要被找到了,此时的他正过着有妻有子万事足的小日子。
丈夫照顾的无微不至,小婴儿又乖巧,晚上定时醒来两次吃奶,其他时候都自己乖乖睡着,并没怎么吵闹他的爹娘,宁长安养的是真好,奶水充足,给孩儿喂完还有多的,全被那个当爹的给喝了。
宁长安这几日算着日子,看他端着晚膳进来,便问:“凤祁,是不是快二十二了?”
凤祁南点头:“是啊,后日就是,怎么了宁儿?”
宁长安低头看孩儿一眼,再抬眼看他,低声道:“腊月二十二,是我娘亲的祭日,我还在月子里,不好出门,你帮我去烧些纸钱吧。”
凤祁南宽慰道:“好,宁儿放心吧,岳母在天有灵,知道她做外祖母了,一定很开心的。”
“我知道,娘亲临终前跟我说,找一个愿意守着我一人过的男子,我找到了,娘在天上一定很欣慰的。”宁长安笑了笑,眼神亮亮的,“凤祁,你知道我跟娘亲学诗时,最喜欢哪几句诗词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还有呢?”
凤祁南没有犹豫便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要不是抱着孩儿,宁长安一定扑上去了,“凤祁你真好,一猜就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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