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怒气如同一股凌厉的寒风,带着强大的威压落在众人身上,首当其锋的李梦阳立刻直冒冷汗,殿内的文武百官连忙都跪了下来高呼息怒。
就在他以为这出闹剧能在自己发火以后,使得这帮文臣见好就收的时候,三位阁老却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他们的身躯虽然老迈瘦弱,却一个个挺直了脊梁顶着他滔天的怒火跪拜在地。
“皇上,臣等忠心日月可鉴,今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只愿我皇今后能远小人,正言行……”
“刘阁老!”朱厚照出声打断刘健的话,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板起小脸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威严。“忠心,哼,你们的忠心就是用来找朕的碴子吗?”
“皇上,臣等一心为国!”
朱厚照的怒气并没有吓到三位大学士,能够在朝廷官场中屹立多年不倒,并且成为百官之首的人,即使他们并不谙武功,其坚定的意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会被人影响到的。
三位老臣子十分虔诚的匍匐在地,眼眸中却带着无比的执着。其他的文臣们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大殿之中的立场突然变得十分的鲜明。
跪倒在地的是武将与太监们,匍匐在地的是文官集团,唯一站着的高高在上的只有代表皇权的朱厚照。
但是朱厚照却非常的郁闷,明明皇权并没有受到威胁,明明自己依旧在高处,他们仍然要在低处仰望自己,可是实际上正处于进退两难境地的却也是自己。
一眼望去,殿中的大臣们神态各异,那些匍匐在地的文臣们表情更是复杂,或有人面带惶恐,或有人忐忑不安,还有人满脸地犹豫不决,尽管义愤填膺斗志昂扬的面孔更多一些,但是朱厚照相信这些文人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站在皇权的对立面。
但是尽管这些文臣们的心思各异,却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同样的立场,摆明了就是在给自己一个信号。
虽然所有的人一句话都没有明说出来,但是这些人的表现就仿佛是在对朱厚照暗示,“皇上,您瞧,现在所有的文臣都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要嘛您妥协,要嘛您就将我们所有人都换掉!”
朱厚照被这些文臣们气得满肚子是火,他来回踱了几步,一股子邪火却始终压不下去。这叫什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不待见自己。就算自己前天要求他们去做的事情确实专横了一些,但是出发点也都是为了大明的百姓呀。
至于自己的言行举止,最多也就是好武爱动了一些,明明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却好像是大逆不道、危及了江山社稷一般,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单骑出宫,那是因为以自己的实力并不需要保护;北海游船也不过是和父皇伪装的钱宁一起去过两三次而已;逗鹰弄虎,这些人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们逼婚弄得自己心烦,又怎么会躲去西苑拿它们散心;至于那练兵、打猎等事,自己在当太子的时候就一贯如此了,怎么现在当了皇帝反倒是不能做了。
要向他们妥协,按这些人的理学标准来做一个所谓行为完美的皇帝,那自己绝对是半点都做不到的,即使能勉强做到,那样无聊的生活,又如何能长期忍受得下去。
朱厚照长久的沉吟不语,使得大殿中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偌大的殿堂之中起伏有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对于那些上了年纪平时又缺乏运动的大臣们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三位阁老没有动,所有的文臣们便都不会动,这是这些文人们的骨气与执着!
即使气到了极点,朱厚照起码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些人是不能杀的。自古以来文人以死谏而自豪,若是真将这些人拖下去几个杀掉,只不过是成全了这些人的忠义之名,坐实了自己是个昏君之实而已。
他将手掌拢在袖子中无奈地捏紧拳头,恨不得能冲上去打到那三个老头子退缩,能够以拳头解决的事情,果然是比弯弯绕绕的y-in险政治更轻松。
想到将自己提到这个位置上的某人他顿时充满了怨念,父皇,您给我记住!
突然间他甚至对历史上那位以荒诞行径流传百世的明武宗有了几许同情。自己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态都快要被这些文臣气得吐血,那个武宗只不过是刚失去父亲的十五岁孩子而已,又怎么斗得过这帮狡诈的老狐狸。
“望皇上能远小人,正言行!”见他一直不说话,三位阁老突然又连连叩头三次,高呼道,仿佛是经过排练一般,他们身后的文臣也作出一样的动作。
“朕说过了,没有小人!”朱厚照满心不耐地怒道,这些家伙真是烦人得要命。
“皇上,那刘瑾、谷大用等人不忠心侍君,反倒诱您骑s,he逸乐,此乃小人之行径。那钱宁之辈更是与皇上同进同出,行事不雅至极……”
“住口!”朱厚照大怒打断刘健的话,他知道再说下去,这些人便会要求自己处置刘瑾、钱宁来当作对自己底线的试探。
但是刘瑾他们在自己的约束之下并未做过什么错事,反倒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而钱宁更是父皇的安排,没有了这个身份两人想要相见相处便要麻烦很多,所以这些人是一个都不能动的!
“望皇上三思!”又是一声整齐的高呼,朱厚照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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