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摸了摸憾生的头,说:“外面雨大,你不要送我了。”
流长县不大,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当年杨远被北京一所著名的一本高校录取后,祝贺道喜的人就络绎不绝地到杨远家作客。憾生还记得自己落寂地站在家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是不安,好像是彷徨,好像是恐惧……
第二天台风停了后,憾生猛然发现杨远开回来的宝马停在楼下,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他居然没有开走!
曹阿姨取报纸的时候在邮箱里看到一串车钥匙。
憾生拨通了宇华的电话,杨远辞职了。
中圆小区的那个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杨远又消失了。
这一次,留下了更深的伤害。
憾生蜷在自己房里,不吃不喝,恨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还不如不要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准备动身去巴西的尉浩阳在机场接到了念宣的电话,不顾老爹的脸色,一声不吭地回头出了机场。他明明在欣喜若狂,可是推开憾生的房门后,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无情地剐出一道道血痕。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爱会让憾生如失去了魂魄一样空洞,他抱住缩在床下默默淌泪的人,眼圈红了。
他知道自己陷得更深了,深得再也不能把自己捞出来。
他抚摸着憾生苍白冰冷的脸庞,轻轻安慰:“憾生,你别这样,忘了他吧,憾生……忘了他吧……”
憾生倒在他怀里,哭得无法自持。
“憾生,我在你身边……”
“……”
“憾生,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
“你想到哪去?我马上去安排……”
憾生抱紧了他,颤声说:“……都听你的……”
第12章
两个人早腻了南方的山清水绿,趁此机会绕着地图玩了大半个西北,最后转到拉萨去了。憾生望着气势磅礴的布达拉宫,嘴都合不拢。浩阳眯着眼朝成群膜拜的人张望,回头一巴掌拍在憾生背上,“乡巴佬,发什么呆?快学他们去拜一拜!”
憾生笑了,“我一个无赖能求什么?”
浩阳说:“求我们白头偕老。”
“滚你妈的。”憾生笑岔了气,抬手压了压帽沿,“刚才那群喇嘛把你当成财神爷了,你别到处分钱啊!神经错乱了?”
“废话!出来玩的就是撒钱!”浩阳靠在一边喘气,“你还真的一点高原反应都没有?”
“没有!”憾生笑开了花,“你真是弱啊!昨晚吸了一晚氧气还是不行?”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嘛,你嚣张什么?”浩阳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胸闷得不行。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在这等我?我去逛逛就出来。”
“怎么不行?都来了!”浩阳眼一瞪,嚎了声:“拼了!”
深邃神秘的布达拉宫里每个殿堂都点着酥油灯,昏暗的光芒让一切流光溢彩更加朦胧,更加含蓄。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似乎能让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都变得出乎意料的虔诚。憾生有点儿眩晕,有点儿神离……
浩阳在他肩上拍了拍。
憾生低声问:“你刚才去哪了?”
“去撒尿。”浩阳一脸诡异的笑容,“哇靠,那厕所最应该去参观一下,我站在那尿尿看到下面是悬崖,飞流直下三千尺啊,你要不要去试试?”
两个人放肆地嘎嘎怪笑,旁边的旅客投来不满的目光,憾生赶紧止了笑,白了浩阳一眼压低声音说:“你不头晕了?”
浩阳摇头,“我天下第一号猛男哪会那么没用?”
憾生似笑非笑地一瞥,“昨晚是谁头痛发烧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浩阳丧着脸说:“你个没良心的就笑吧,我后悔死了,早知道不来了。”
憾生牵住他的手,笑得像外面暖人的阳光,“别这么沮丧嘛,我没后悔,我开心死了。”
浩阳发痴片刻,柔柔地说:“你开心就好。”
两个人回去后在八廓街的一家小店里点了吃的,浩阳闻了闻那酥油茶,说:“你先喝。”
憾生闻了后也皱眉,“你先喝。”
浩阳喝了一小口,夸张地赞叹:“好喝死了!”
憾生放心地喝了一口,脸都苦了,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含在嘴里更恶心,只好吞下去,嚷道:“尉浩阳,你找死啊?”
浩阳早笑趴在桌上。
憾生还是反胃,大吐舌头,“这什么鸟东西啊?从来没吃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浩阳朝那一小碟糌粑努努嘴,“尝尝。”
两人很谨慎地吃了一小块,憾生做晕倒状倒在桌上,气息奄奄地说:“这下吃过更恶心的东西了。”
浩阳毫不客气地把东西吐了出来,笑个没完。
酒店的标准间暗了灯后,憾生有些担心地说:“你如果难受的话要早说,不然缺氧而死可不太好看。”
“早就不难受了。”浩阳在自己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最后坏笑着爬下来,摸索着爬到憾生的床上抱住憾生,“和你一起睡,你多注意下不就是了?”
憾生挣了挣,“我睡得和死猪一样谁会注意你死活?挤死了,快滚。”
“别动就不挤了。”
“每天都这样,你开标准间干嘛?还不如开间套房。”
“我也想啊,我们定不到了嘛,就这一间了,别的酒店差的不是人住的。这里离我的地盘太远还是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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