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瑶脸上现出气愤:“我就是很为嫂子抱不平,你对得起嫂子吗?枉费她对你那么好。”
靖璘坐下,将那烟头掐灭,淡然说道:“我是和宫小姐还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你去给你嫂子说吧。反正我当初向她求婚,是她自己答应嫁给我的。”
一听这话,靖瑶顿时火冒三丈:“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她看错你了,我也看错你了。你白做人了。”
“她是看错我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是对不起他,那也是迫不得已。”靖璘慢慢说完,后又担心地看着靖瑶:“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你胡说什么?”一时的怒火在靖瑶心中湮灭下去后,他沉静地说:“我实在看不惯你,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这样的好妻子,应该好好珍惜的,你倒好!你不知道别人有多么羡慕你。”
“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我要风得风,我还要自由,谁给我?谁愿意接受别人给安排的婚姻?我要是他亲生的,就算危害家族利益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可我能那么做吗?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联姻,老爷子给我的命令就是和她结婚,她叔叔则要她自己做主……”
靖瑶表情静出哀伤:“所以她一直以为你喜欢她?”
“是这样吧,不然怎么办。”靖璘叹了口气,又训道:“所以你小子别不知道乱说话,你要是让她知道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弄不好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靖瑶默笑了一下,问:“那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吗?”
“那我不熬死了。等以后吕家不需要艾家帮忙了,她也发现了,我们就都解脱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办那个座谈会吗?那其实为她想的,让她去寻找一个真正爱她的,富有才华的不俗之人,算是我对她的一点补偿吧。”说完,又郑重地看着靖瑶说:“别让韩子沫和她走得太近了,他不适合她。”
靖瑶听他说完,说道:“韩子沫只是心含愧疚,他,应该不会喜欢嫂子的。”
“那保不准她不会喜欢上韩子沫?”
这边佳音还焦急地等待着,好一会的功夫看靖璘进来了,看到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她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等他上来便问他:“靖瑶跟你道歉了?”
靖璘又是一笑:“你想他是道歉的人吗?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两人进到卧室来,靖璘便到浴室洗澡去了。佳音心情顿时舒畅百倍,便坐在床头整理柜上的诗稿,随手拿起一张上面用红笔画满圈的稿纸,是端木的手记,评的是鲁迅先生的诗作《我的失恋》,他甚是敬重周先生,凡是先生的文笔都一一细细拜读。批注里下的最多的评论是“先生也有无厘和诙谐的时候。”“足见先生的无厘和诙谐也是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可她还是更喜欢徐志摩的诗,正巧拿起的这张上是他的《偶然》,慢慢念起来: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讶,也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读完就是一阵伤心,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对林徽因的感情,而今就算再怎么挥之不去也全要放下了。也许那时候说“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他就冥冥之中有感应将不久于世,便早先告知她关于他们的过往全忘掉,以免自己在天上消灭了踪迹时她过分伤心。可而今伤心的人仅只林姑娘一个?更又平添了一个艾姑娘。她自己也有些糊涂,原本是极讨厌徐志摩的,恨他对发妻的薄情寡义,恨他朝三暮四的fēng_liú脾性;可是自他突然遇难后,听闻各路男女朋友对他的追思与纪念,更有他生命中的那三个女子的心碎哀伤,突然间她对他就产生了一种心疼,心疼处又努力去理解他的思想他的精神,理解处便又多了几许同情,只是同情过后还是有些埋怨他。
靖璘出来拿毛巾将头发上的水迹擦尽,待要找吹风机的一个转身看佳音还在那里重复念这首诗,便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她脸上的装粉都卸了,有意想要问一下,心里却打了几个转盘另找了话题问道:“这么喜欢他的诗?徐志摩最好的诗还是《再别康桥》,我很喜欢,知道为什么吗?”
佳音很吃惊靖璘忽然的提问,但随即就莞尔一笑:“因为你也在那里待过,所以有感情。”
“你要是想写诗就写出来,往《南方日报》上发表,咱们家的报纸既有发行量广,而且有权威性,不久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个闻名遐迩的女诗人呢。”
靖璘的建议让佳音心里欢喜出一番朝气蓬勃,嘴唇直接就笑成了极弯的月牙,“你说我真的可以吗?我一直都不敢写,既然你说让我写我就试试。可是我不想写诗,我想写小说。”
靖璘吃惊道:“哦?小说?好啊,要写什么故事?”
“这个还没想好,等写好了就投稿,可是我怕会退回来。”
“报社主编如果知道是三少奶奶的大作,还敢退稿吗?你放心,即便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会帮你修改的,肯定是要见报的。”
这一番话让佳音有如收复失地般的信心大增,脸上笑逐颜开,连眼睛也是清亮的明媚。她温柔地看着靖璘,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他的湿润黑亮的头发。靖璘一把将她的手拿下来,说道:“这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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