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地讲,他和田忌是有过节的。
此事说成,墨翟心中也如同放下了千钧重担。他信步往投店方向走去,黄昏时微凉的秋风吹起,让人无比惬意。
墨翟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觉得身边的气氛有些异常。他将脚步刻意放慢又加快,反复几次之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自己被人跟踪了。
与其说是跟踪,还不如说是直接大大方方地跟在他身后。跟踪的人并没有着意掩饰自己的行迹,似乎并不想知道墨翟究竟要去哪儿,只是想尽快地被他察觉。
既然如此。
墨翟在心中勾起一个恶作剧式的笑容,他看了看微微泛着红色的天边,自忖此时离宵禁还正经有一段距离,便索性将脚步放到最慢,开始信步在街上转起圈来。
不知转了多长,墨翟只听耳边一声清朗的叹息,接着就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伸向了自己的肩膀。
墨翟用眼角的余光迅速地测算了一下距离,以教科书一样标准的动作扭住了对方的手腕。
被他夹住手腕的人脚步顿了一下,那个清朗的声音带着赞许的笑意响在他耳畔,“先生好身手。”
墨翟声音冷淡,“不要随便靠近我。”
说罢墨翟自己先在心里暗爽了一下:如今终于轮到他来说这句话了,果然感觉不是一般的帅。
那个声音有些无奈地笑起来,“好,好,在下受教了。”语毕保持着被抓住一只手腕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绕到墨翟身前来,“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墨翟不说话。
“先生?”那个人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得罪了。”墨翟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抓着对方的手腕不放,连忙尴尬地道歉,忙不迭地松开手。
“虽然在下对自己的模样倒是颇有自信,不过墨先生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那人看着墨翟仍然有些收不回眼光,便笑着又打趣了一句。
墨翟下意识地反驳,“谁一直盯着你看了?”
“是吗?”那人状似遗憾地摇摇头,“是在下自作多情了吗?”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有些懊恼地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哀伤的表情出现在那么一张j-i,ng致漂亮的脸皮上……还真是该死的好看!
墨翟有些忿忿地如此想着。
不过,哀伤也只不过是一闪即逝,转眼之间那人便已经笑着向墨翟介绍起自己来,其变脸速度之快让墨翟叹为观止,“在下邹忌。”
邹忌?原来是艳名远播几千年的男人,怪不得长了这样一张脸。
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墨翟也只是在心中惊讶了一下,便同样自我介绍道,“在下墨翟。”
“嗯。”邹忌维持着招牌笑容点头,“我知道。”
墨翟着实被噎的不轻,在心中掀翻了一地桌子之后他平复心情,镇定地问,“齐相跟着在下这么久,有事吗?”
“自然是有事,还是要事。”邹忌一本正经地点头。
“天色已晚,还请您尽快告知。”墨翟一向对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没甚耐心。
“这个么……”对面的人看起来丝毫也没有要直入主题的意思,“就要看先生愿不愿意和我详谈了。”
“墨翟还要在宵禁之前赶回宿处,失礼了。”墨翟索性直接拔腿就走,省去诸多废话。
“先生无须担心。”邹忌风度翩翩地伸手拦住他,“在下已经命人将先生的随身物品送来在下府上。”他笑容温文有礼,“今夜在下可以彻夜聆听先生的教诲了。”
你狠!墨翟吞下已经冲到嘴边的一连串国粹,他深知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未必能完全领会其j-i,ng华。
他努力将表情也调成风度翩翩的状态,“有劳齐相了。”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而已。”邹忌依然笑得开怀,似乎完全接收不到墨翟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具现化的冷气。
不过……跟在邹忌身后的墨翟皱起了眉,邹忌不愧为齐相,在这偌大的临淄城中,竟也能做到手眼通天。自己踏入此城地面不过区区几天时间,此人便能将自己的行踪住处摸得一清二楚,这城中恐怕到处都是他的耳目。
思及此,墨翟不由敏感地向着四周看了两眼。
似是感觉到墨翟的情绪波动,邹忌的声音淡淡地传过来,“先生尽管放心,邹忌并没有恶意,贸然来见先生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而已。”
发觉邹忌异于常人的敏感,墨翟收回了眼光,道,“以成侯的手段,若是对墨翟有恶意的话,墨翟岂能活到现在?”
邹忌并不在意他话中微微的刺,笑容不改,“这也未可知呢,墨子先生的机关偃术名动天下,岂是在下有意,便能轻易取走性命的?”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竟能入成侯之眼,在下真是倍感荣幸。”墨翟有些反感邹忌那一张仿佛脱不掉的笑面,只是淡淡地敷衍过去,“不知成侯找在下,究竟有何事?”他还是比较想尽快结束这一场令人不快的邂逅。
邹忌摇摇头,“还是请先生过府详谈。”墨翟只好闭上嘴默默地跟了上去。
进门,落座,沏茶。
邹忌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摆弄起j-i,ng美的茶具来更是十足十的风雅。墨翟却丝毫没有品茶的心情,只是看着邹忌慢悠悠的动作顿觉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头乱窜。
然而,他此时在邹忌的地界,故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邹忌沏茶,又拿起茶杯悠闲地品。
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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