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侯爷几分薄面……算了,你并非士族,说了你也不懂。”
“……注意你的用词。”
容展被他一番话戳到了痛处,脸色有些难看。容展姑母、容太尉的姐姐是前朝皇后,武帝当时是为了坐实一个善待遗老、对两朝官员一视同仁的好名声,才选择重用容太尉。
他虽非出身士族,但怎么可能不知道洛家从前是士族领袖,就算洛氏已不复当年辉煌,洛侯威望犹是存着几分。
别的不说,言晖的爹、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言昌即是洛侯门生,彼时还是洛侯向武皇帝举荐他的。
“无妨,代老夫向你父亲问好。”
而正被他们谈论着的洛侯只丢下这么句话,兀自回过头准备上马离开。
禁卫的手脚很快,不一会陆寺卿便步履蹒跚地赶来了。看得出寺卿是接到密报急急忙忙出门的,他连那顶官帽都没来得及戴正。
陆寺卿先是颤颤巍巍地向洛侯行了一礼,而后将镣铐及枷锁一一套到秦裴身上,口中叨念着些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嫌恶的话语。
“寺卿,你要做什——”洛琹瀚高声喊道,却被文容媛死死地捂住嘴,他的后半句话只剩下些破碎的音节。
秦裴没有回头。
“喂,你们俩,扛着这两人回去。”言晖现在才有空蹲下身关心部下的伤势,“还活着,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不碍事。”
夜里的闹剧随着陆寺卿隐入地牢的背影尘埃落定。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陛下主要让他们捉拿的人犯没溜掉,言晖与容展也无心逗留,各自领着自己的手下回去了。
“父亲!”对着洛侯潇洒离开的身形,洛琹瀚高声喊住他,语带哭腔:“您救救殿下好不?父亲——”
老者仅只是脚步一滞,旋即利落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言时没有搭理他,任由少年在原地鬼哭神号。
东林王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再无转寰余地,他该在意的是,今夜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容展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还有阿晖跟她……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禁有些头疼:“别喊了,侯爷此来只为了救你而已,你消停点行么?喂——”
说话的同时,言时眼睁睁地看着洛琹瀚晕过去,差点歪倒在他怀里。
言时先是直觉地推开他,及时回想起来才又拉了一把。
文容媛亦迅速地跟了过来,见了洛琹瀚如白纸般苍白的面色不禁蹙起眉,摇头道:“这家伙……明明就是个病秧子,还这么勉强自己。”
他们俩一人一边架着洛琹瀚,慢慢将他送回洛侯府上,顺道与留在侯府的流火会合。
“父亲……”半梦半醒间,洛琹瀚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父亲快去救他……”
文容媛略略撇过头去看他,少年清秀的面上沾了些尘土,眼角淌着一滴清泪。
文容媛知洛琹瀚内心愁苦无助,也没法劝慰他。那少年静默了一会,她以为他应该是陷入了沉睡,然而不久后对方竟是自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含糊的词:“翁翁。”
她一愣,与同时回过头来的言时对到了眼,两人眸中皆是盈满了惊讶。
洛侯府中正厅陈设素雅,角落里自香炉里溢散出的白烟熏得满室清香,与文容媛想象金碧辉煌的模样大不相同。
文容媛本觉得折腾了这么久,现下应该已经快天亮了,却不想其实才刚到子时。方才他们对峙、她挟持言晖、洛侯赶来救下家人,加起来统共竟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
面对着神色平淡却不怒自威的洛侯,他们终究还是没敢问出任何积压在内心的疑惑。
“犬子顽劣,给二位添麻烦了。”他依然是这句话。
文容媛只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几句,恭敬地奉上了令牌。
“时辰已晚,若不嫌弃府上寒碜,二位可要留宿一宿?毕竟老夫府上安置着你们的人。”洛侯竟是出乎意料地让他们在这待上一夜。
她抬起眼恭声应道:“多谢侯爷。”
言时亦躬身一揖,没有说话。
安静地行于通往客房的长廊,幽微灯火将他们的影子拖长,倒映在木质地面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气氛顿时有些压抑。这条路分明就不长,她却有种永远走不完的错觉。
“公子早些歇息吧。”文容媛先是准备转身进房,手臂却被她一路上保持着沉默的伙伴拉住。
她一愣,眨了眨眼:“公子?”
“在下……有话想询问小娘。”如她每回见到他的时候一般,言时的眸中永远都流淌着似水的温柔,“就在此地问小娘几句话,可愿意?”
文容媛沉吟半晌,道:“好。”
第34章其之三十四剑穗
连接着客房的是侯府的后院,自门外顺着看过去便能望见整座院子。
此地环境清幽,正对着他们的就只有一汪寂静的池塘,没有一般富贵人家会在水上建的浮桥与凉亭。一轮圆月高挂夜空,于水面倒映出一片晶莹,夜风拂过文容媛垂落在颊侧的鬓发,将几缕青丝微微吹起。
“真巧,我也有话想问公子。”文容媛不打算听他想说什么,反倒兀自抛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何会知道大理寺地牢的路线,又是怎么料到洛公子会选择劫狱,而不是选择像王妃一般陪殿下坐以待毙?而且……”
她蓦地搭住言时的手腕:“你分明就会武功。”
言时愣了一下。
关于前两个问题,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但今夜言时压根没动过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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