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孟师傅学习多年,如今不远千里奔赴边关,定然不会是像他口中所说,跟游玩儿差不多。若真如此,三皇兄多半是会带上四弟一起的。
然而现下的情况却是,他将自己的忠心耿耿的侍卫留给她,还郑重地托太子二哥照顾她。
秦珩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她轻轻点了点头,犹自不放心一般,小声道:“那好吧,皇兄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知道的。”秦珣冷眸微眯,唇角轻扬。嗯,就知道,四弟这里不难解决。
“不要骑太烈的马!”她像是忽然想到了这个,出声提醒。
“嗯。”秦珣点头,眸中浮起一丝笑意。他自然不惧烈马,但四弟的好意,他不会拒绝。
“……带上你身边的能人。”
秦珣微愕,很快反应过来四弟指的是什么,他含笑点头:“嗯。”
四弟双眉紧锁,认真思索着,时不时想起什么,就提醒他一两句,模样认真极了。
秦珣初时觉得好玩儿,想知道这小子都能想到什么。再后来,他眸色渐深,一边饮酒,一边笑意吟吟看着四弟为他的事冥思苦想。
内心一片柔软。
旁人听说他要去边关,不是祝他搏个锦绣前程,就是疑心他受了排挤才被赶往边疆。只有四弟一人,是担心他的安危,不舍他的离去。
老四不聪明不勇敢,甚至很好糊弄,但偏偏这么一个有些傻的人,是最牵挂他的人。
秦珩时不时的说一两句注意事项,看三皇兄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她也不好停下,就思忖着言辞继续说。不知不觉竟已暮色.降临。
她腹中饥饿,有些想念章华宫的小厨房了,然而她心知皇兄不日即将离宫,主动告辞的话语,她还是少提为妙。
于是她继续搜肠刮肚地叮嘱,直到有宫人询问,是否要摆膳,她才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面上却是一副羞愧不安的模样。她轻声说:“皇兄,我先回去吧!”说着起身要走。
“急什么?”秦珣伸手制止了她,他眉眼含笑,“都要摆膳了,干脆一起吃了。等会儿还有事呢。”
“哦。”秦珩点头应下。既是还有事,那就在这儿吃吧。
洗了手,重又坐下,与皇兄一道用膳。
不过皇兄所说的“事”跟她想的有些出入,她以为会是大事,没想到全是皇兄对她的叮嘱,他要她在他离开后,如何如何。
秦珩默默听着,眼睛微微发涩。这一回,她没有刻意掩饰,也没有及时去调整自己的情绪,只呆着脸红着眼听皇兄说话,偶尔点一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她与三皇兄的交好,是她刻意为之,是她想为将来保命留条后路。她对自己的父皇感情都不深厚,对一个异母的兄长,又能有几分真感情?然而三四年相处下来,三皇兄除却最初的防备别扭,后来一直拿她当亲弟弟。如今又这般待她,即使是存着利用心思的她,此刻也不禁微微动容。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皇兄,我知道的,还有没有别的事?”
她言下之意,时间不早了,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深深看了四弟一眼,秦珣笑笑:“有啊,还有很多事情没说。要不,咱们今夜同榻而眠,好好说道说道?”
他不日即将离宫,离开之前未必会再有今日这样清闲的时候。这回去边关,不知道何时才能回还。四弟舍不得他,他其实也挺舍不得四皇弟。他一时之间,似乎有许多叮嘱的话语。与其教四弟连夜回章华宫,还不如留宿此处。
景昌宫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可是他方才竟然建议“同榻而眠”。老实说,他也有些意外。
不过如果那人是四弟的话,他想也不是不能接受。他还记得四弟当初留宿景昌宫时的场景。
秦珩心头一跳,神情微僵,同……同榻而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三皇兄,心头瞬间转过万千念头。
惊惧褪去,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心想,皇兄多半是逗她的。他们这样的身份,身娇肉贵,雕花大床睡着都不舒服,又怎会习惯与他人同睡?
轻轻叹了一口气,秦珩小声道:“那不成,我会扰得皇兄睡不好的。”
秦珣挑眉,意外之极。他方才分明看到了四弟脸上的惊喜之色,满以为四弟会兴高采烈地同意。谁知老四竟然,拒绝了?!
唔,拒绝的理由,是怕他睡不好?秦珣心念微动,已然想明白了缘由。老四一向黏他,对他尊重而又崇拜,肯定是担心自己激动得睡不着从而影响到皇兄。
微微勾了勾唇角,秦珣轻声道:“无碍。”
秦珩有些懵,正要说“我不习惯与人同眠”时,忽听宫人来报,说是章华宫的宫人来访,说是给四殿下的药煎好了,问四殿下何时用。
秦珣面色微变,看向四弟:“你身上不好?”四弟何时生病了,他竟然不知道?!
“啊……”秦珩眼睛眨也不眨,开口即道,“是黄太医开的药,说是调养身体的。我没有生病。”她心知这是掬月姑姑教她回宫的借口。——掬月姑姑可是很反对她与三皇兄走太近的。她四年前曾在景昌宫留宿过一宿,掬月姑姑后怕至今。
秦珣点头。
“那,皇兄,我得回去喝药了。”秦珩歉然道,似乎又有些遗憾。其实她心里欢喜极了,这宫人来的正是时候。
秦珣并未阻止,身体是大事。那些话,就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回到章华宫,待众人退去,掬月姑姑再一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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