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紧接一句地训着。
瀚哥儿弱弱地道:“我们这是救人于危难。”
“我们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六六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特自豪道。
郭氏和薛氏面面相觑,打定主意以后再不让孩子去听什么书看什么戏了。
“好了,让他俩回房歇息去。”陈太太扭头瞧见俩小上好了药,吩咐下人抱着他俩回房去。
郭氏忍不住为女儿辩白几句,“虽然是六六起头撞人,可那小姑娘抢六六东西在先,后辱骂人在后,这事也不全赖我们六六。”
“我自个的孙女,我能不知道,六六自小心善,贪玩些,可曾打过人。若不是小姑娘太过,六六那能撞过去。起先她辱骂六六,六六可没跟她计较,我万不会让六六去赔不是。”陈太太护短的很。
郭氏自是如此认为,又听婆婆赞同,心下欢喜。
“瀚哥儿今儿做得好,知道护着妹妹,我这里有一个松烟墨,你待会回去带给瀚哥儿。”陈太太吩咐青嫂去取墨。
取来松烟墨一瞧,不算顶好,但比市面上的却好多了,薛氏估揣是陈太太手中最好的东西了,薛氏替儿子谢过陈太太,就听陈太太道:“你教得很好。”
薛氏进门几年,头一二年,由于薛氏瞧不上陈家,很是让陈太太恼火,婆媳之间很是不睦。后来薛太太很是教训了薛氏,又有玲珑在旁劝说,让薛氏明白过来,改了作风,陈太太才对薛氏好些,仅是面儿情,不若对郭氏像闺女疼惜。忽地,陈太太赞了薛氏,让她颇有些受宠若惊,以致出门时还有些晕晕乎乎。
陈太太也有些不大自在,她对薛氏向来是客客气气的,没把她当成儿媳妇对待。但瀚哥儿的确被薛氏教得好,该夸的还是要夸。
“那丫头怎么样了?”陈太太才想起来问那个丫头。
青嫂未答先叹了口气,“身上全是伤,有针扎的,有掐的,有板子打的,淤青,血痕,新伤夹着旧伤。大夫说膝盖有寒,体内寒气重,身子弱,要好生调养,否则怕寿数有碍。”青嫂想着那浑身紫青血印,心里都打顫,这主家也太狠心了,怎么下得了手,幸好她遇到好主家。
“这,这……”郭氏家是商户,下人犯了错不过打一顿发卖出去,再没有听过特意留着折磨人家这样的事。
薛氏相对冷静多了,后院中阴私龌龊的事多了去,只是这样不顾脸面小姐当街欧打奴婢的倒是头次听说。
沉吟片刻,薛氏道:“小姑娘怕是卢家的姑娘,新搬来的卢家,三天后办迁宅宴,也给了咱们家请贴。”
“错不了。”陈太太笃定,胡同里住的人家大家都熟,从未听过谁家小姐小小年纪这样狠厉的,除了新来的这家还有谁。
“青嫂子,卢家什么样的?”郭氏问。
“卢家搬来才几天,什么样的人奴婢不清楚。”青嫂赔笑道。
薛氏皱眉,陈家已是官宦人家,家里下人对邻里新搬来的人家竟是一问三不知,消息如此不灵通。
薛氏道:“以后这样的事,要提早打听。”
青嫂下意识看向陈太太,陈太太颔首,“明面的事要打听,暗地里的事不要刻意打听,有些事总要有备无妨。你去问一下灶下有人知道这家人?”厨房经常有人出去采买,可能遇到过卢家下人。
一会,青嫂带着吴婆子进来,吴婆子是陈家搬到槐树胡同后新买的厨娘,甚少进正房,有些拘束。
陈太太道:“把你知道的卢家事说说,就是新搬来的那家。”
吴婆子扎扎手道:“回太太的话,前几日出门碰到卢家的灶上管事婆子,奴婢和她聊了好一会,得知她是我同乡,很是和我亲香,还说教我几样淮扬菜,我也说主家是蜀州人,爱吃辣,我会做几道蜀菜。”开头,吴婆子有些紧张,东拉西扯没入正题,说顺了方道:“她说卢家大奶奶是个历害的,菜价数量都一一核对,有时还要去厨房查看,她做着厨房的管事硬是捞不着什么油水。又说她巴结不上卢大奶奶身边的,卢大奶奶对身边人很大方。还说……”
吴婆子顿了一下,抬眼打量了一下陈太太继续道:“她说卢大奶奶是后娘,府里没人敢说。之前的周大奶奶是个菩萨心肠,可惜命不好,早早去了,留下一个女儿被人糟践的不成人样,当丫头不说,非打即是骂,要不是不能卖,说不定卢大奶奶早把人给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好好的嫡长女被当成妹妹的丫头,连奴仆也能欺负,经常挨饿,她有时看不过也偷偷给过吃食。”
大家惊呆了,陈太太连连追问:“你没听错?”
“回太太,奴婢当时也不信,说官宦人家那有这样的事,她赌咒发誓说这是真的。”
郭氏问:“卢家太太不管吗?”
吴婆子摇头,“这不知道了。”
“卢家其他人呢,提到过没?”陈太太问。
吴婆子想了想,说:“她说卢家老爷的官是卢大奶奶花钱买来的。哦,她还说过卢家大奶奶的母亲来过卢家几次,去年还送来一个历害的嬷嬷。”
见吴婆子实在说不出别的,让她下去了。
“这丫头怕就是那嫡长女吧?”薛氏问
“阿青,你去问问。”陈太太吩咐
好一会,青嫂方回转,“可怜见的,打得怕了,直说自己是丫鬟。还是奴婢连哄带骗才说了出来,五岁上头丧了娘,不久后娘进门,开始待她不好不坏,后娘的亲姑娘生了下来,她就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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