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封霄报仇,自然不可能来恭喜她。相较而言,安安觉得,夫债可能可以妻偿,是以苍刑来杀她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得多。
……看来是完了:)。
这一晕不知晕了多久,当猫妖从昏迷中转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在应朝山,而在一方极其古怪的地界——
头顶的天穹像是被刀斧从中分开作了两半,半是夜色,半是白昼,半是熠熠一轮明日,半是幽幽一弯镰月。分明是冬末时节,她却躺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花海之中,遍地繁花似锦,青草翠绿如茵,些许花瓣上还盈着露珠,彩蝶纷飞,相当梦幻。
田安安揉着昏沉的脑子左顾右盼,搞不清自己究竟被那个魔君弄到了什么地方。就在她冥思苦想之际,冷不丁一道嗓音却在不远处响起,“你不用害怕。这地方是昊天塔第七重里头的幻景。”
猫妖唬了一跳,侧目,看见身着红衣战甲的魔君正跏趺坐于地上,双眸之中目光平静,直视前方。而他背后是一株参天巨木,枝冠遮天蔽日,于夜色下透出淡淡的幽蓝光泽,倾洒在他的脸颊上,显出几分白玉无瑕的旖旎之态。
她心头一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稳着嗓子重沉声重复:“昊天塔?”
苍刑仍旧平视着前方,闻言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来塔中寻一件东西,不慎被困在了这里。”
安安抽了抽嘴角,“那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记错的话,她之前明明还在应朝山赏月啊喵==。
苍刑沉默了会儿,然后才续道,“方才我竭力将这方幻景撕开了一道口,你应该是被我拖进来的。”
“……”哈?
魔君似乎也有几分尴尬,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似的睫毛垂低,迟疑着说:“拖你进来并非我的本意……”说着顿了下,又道,“主要是因为前几日我伤了眼睛,看不见东西,无心之过,对不住。”
田安安原本已心如死水,蹲在角落里默默地在树干上画蘑菇,闻言却眼睛一亮,似乎大为振奋:“你说什么?你伤了眼睛,看不见?”
大树底下的俊美青年微蹙眉,半晌才又点了点头。
小猫妖登时长舒一口气,拍着心口很欣慰地道,“幸好你瞎。”
苍刑微怔,“什么?”
“……没什么。”安安讪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从背后朝魔君靠近过去,摸摸下巴,考虑着自己是横着来一刀,还是竖着来一刀,帮封霄把这个苍刑给宰了。
然而手刚抬高,还未捏出祭剑的法印,红衣俏郎君的嗓音便又传来了,他道,“对了,在幻景之中,若是强行使用术力,则会被昊天塔的灵气反噬灼伤。对了……”说着,苍刑稍停顿,微微侧首,发丝在肩头垂下一缕,“未请教你大名?”
安安双颊一垮,颓然地靠着大树坐了下去,默默地深思熟虑须臾后,朝魔君谨慎地答了三个字:“田铁柱。”
☆、第四十六章
待猫妖道完自己的名讳后,她极其清楚地瞧见,魔君俊俏倜傥的脸皮子,抽搐了一瞬。不过好歹是做魔君的人,打过神魔之战这种架,还单枪匹马闯过神族的三十六天,见过几多大风大浪,自然不可能表现出半分的失态。是以苍刑闻言之后,只是略微蹙眉,道,“你一个女妖,取个这种名字,倒是挺特别。”
田安安摆了摆手随口敷衍,“我们那儿是乡下地方,乡里妖都没什么文化。唔,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叫什么都不打紧。”心中却暗舒一口气,由衷觉得自己机智,封霄要与她成婚的消息早已传遍六界,为了安全起见,她是苍刑的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未婚妻这桩事,当然得牢牢地瞒住。
否则以她这点儿微薄修为,碰上大名鼎鼎的魔君,哪怕是个伤了眼睛看不见东西的魔君,她也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苍刑沉吟片刻,然后勾了勾唇,笑容颇有几分和风霁月的流丽,“你这乡下地方的妖,看问题倒很为透彻。”说着稍顿,跏趺的修长双腿一只曲起一只打直,斜靠上那株枝冠幽蓝的参天大树,语调随意道:“乡下地方,你那乡下地方是何处?”
魔君被困入昊天塔已有数日,此前,他几次三番使用术力,欲强毁昊天塔脱身,却被塔中的灵气灼伤了双眼。他本就不是古肃性子,只是承了魔君之位后,硬逼着自己强装了十万年沉稳,如今在七重塔的幻景中当了几天睁眼瞎子,百无聊赖至极,好不容易拖进来一个倒霉蛋,苍刑觉得,他需要释放一下天性。
小猫妖试探着朝他走近几步,定睛一看,只见魔君的眼眸仍旧深邃漂亮,由始至终都直视着前方,只是目光中一片混沌的迷茫,看来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她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伸出五指,举到他面前晃了几下,见他毫无反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抹了把汗,随口答道,“应朝山啊。”
苍刑闻言后却像是有些惊讶,扬着眉头道,“应朝山?你既然是应朝山的妖怪,那你一定认识田安安了?”
小猫妖虎躯一震,顿时被口水呛住了,半晌才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十分警惕而慎重地说:“……见过几面,不是太熟。”说着转了转眼珠子,又压低了嗓子问道:“这位兄台看着面生,并不是咱们应朝山妖士,怎么会知道那只猫妖?”
魔君眼底的神色微凉,吊起嘴角扯出个冷笑,面露不屑道,“数日前,神族传出来一则消息,说那位尊神下月便要大婚,而他要娶的老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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