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回过头去,严倾看见尤可意的唇角隐约有上扬的弧度,顿了顿,问她:“在笑什么?”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想陆凯好有趣,真是个表情帝。”
严倾不说话了。
这次换尤可意问他:“在想什么?”
严倾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想陆凯这么讨人厌,要不要把他发配到山里去。”
“他哪里讨厌了?”
“他让你觉得他有趣。”严倾的眼神不太友好。
“可他本来就有趣啊!”尤可意的语气有点纳闷。
“那他就更讨厌了。”
“……”
尤可意反应了片刻,在看到严倾不悦的表情之后,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黑道大哥……不高兴陆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尤可意默默地咳嗽了两声,只能在心里默念:我对不起你,陆凯小哥。
好在严倾并没有真生气,而是重新放柔和了眼神,朝她招招手:“过来。”
她乖乖地走到了他的床前。
严倾问她:“尤可意,你不怕?”
“怕什么?你吗?”她反问。
严倾沉默了片刻,才说:“怕我,怕我们,怕我刚才所说的话和我所做的一切。”
尤可意莞尔:“既然担心我怕,又为什么要让我听到?”
“因为我希望你最后一次认真思考,思考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做着什么样的事,然后最后一次问自己,到底要不要反悔,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他说得严肃而深刻,模样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古板认真。
尤可意问他:“如果反悔了呢?不想和你继续在一起了呢?”
“那你走吧。”他说得轻而易举,仿佛这件事情一点也没有难度。
那你走吧?
尤可意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一颗刚刚才升入半空的心瞬间又坠落回了谷底,砰地一声,血光四溅。
所以说刚才她说了那么多,他又坦诚了那么多,她一度以为所有的事情到这里就该告一段落,没想到的是陆凯就这么来了一趟,一切就又变了?
他的脑袋是有多硬多臭,才会和刚从茅坑里掏出来的石头一样讨人厌啊?!
她心塞得想跳脚,却又难受得眼眶发热。这种一会儿给人一颗糖吃,一会儿又把人打回原形的行为真的有意思吗?她心灰意冷,索性转身就要走。
可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害她身形一滞。
她回过头去对他怒目而视:“不是要放我走吗?”
“谁说要放你走了?”他答得神色安然。
“是你说的!”尤可意学着他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那,你,走,吧。”
“嗯。”他点头,还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她,“你走啊。”
“……”尤可意不明白了,低头看着他拽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那你抓着我干什么?”
病房里岑寂了几秒钟。
片刻的沉默后,她听见严倾用一种笃定又认真的语气说:“既然答应我了,就算你要走,也要问过我放不放手。”
“……”
“尤可意。”他低声叫她,把她拉到了面前,“不用怕我,少则一年,多则几年……”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又消失了,没了下文。
尤可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催促他:“少则一年,多则几年,干什么?”
他却又忽而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这样对视了片刻,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护士扶了扶眼镜,推着仪器车走了进来,干巴巴地皱眉说:“病人这么虚弱,醒了不通知医生,在这里胡闹什么?”
尤可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护士开始替严倾检查,搁浅了他们先前的话题。
只是这个时候困扰她的又有新的事情——卧槽,哪里来的护士,检查个身体居然掀开了衣服,左戳右戳左摸右摸?
她把脸鼓得像只包子,怒气冲冲地坐在一边,努力克制住把护士小姐一脚踹开的想法。
她都还没摸过好不好?!
☆、第36章
严倾住院的一周里,尤可意每天都去医院看他。期末考试结束,这学期的课程也就结束了,除去在培训机构教孩子跳舞的时间,其余时间她都送给了严倾。
妈妈在电话里给她下最后通牒:“尤可意,我给你最后一个寒假的时间,你给我把培训机构的事情全部做完,然后告一段落。下学期的实习,进团去!”
尤可意拿着手机默不作声地听着,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听见了,妈妈。”
是听见了,并不是答应了。
因为不想再争吵,所以她连反驳的话都不想说了。
一周以来每天晚上她都把电饭煲预定好,早上起床就有保着温的粥。待她七点起床,在厨房忙忙碌碌地把清淡的小菜做好,然后装进饭盒里,最后才把粥也倒进保温桶。
饭菜是午餐,粥是早餐。
这些从前二十一年她都没怎么上过心的事如今成了每天的头等大事。她甚至上网去查了很多营养菜谱,既要养胃,又要可口。
然后八点半左右,她就带着这些东西出门,坐公交去医院。
陆童倚在厨房门口看她卷起衣袖忙忙碌碌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啊?以前是个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为了个混混把自己困在了厨房里,成天钻研菜谱,真打算用自己的觉悟证明不参加新东方也能烹饪技术顶呱呱?”
尤可意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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