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话落又是“咯嘣”一声。
“大早上的剪什么指甲啊?”唐宛宛缩了缩手,没能缩回来,只能靠在床头等着陛下剪完。
她的指甲光滑圆润,留得挺漂亮,晏回先前修修磨磨,把左手的大拇指剪得有点秃了,此后每一根都极细致,怕是比平时批阅奏折还要上心。剪完之后,又拿锉子给她细致地磨圆指甲,这才作罢。
唐宛宛醒了醒神,掀起眼皮往床帐外瞅了一眼,拖着声感慨:“天亮了啊。”刚撑着身子想坐起,腰一软又栽了回去。
晏回没来得及把人捞住,眼睁睁看着她摔回了床上,瞧得直乐,又低头偷了个香:“再睡一会儿,晌午吃饭前起来就行了。”
“真的?”唐宛宛眼睛亮了一下下,很快摇摇头:“可先前荣莲女官说这一天得早早起来,去给上皇和太后请安呀。”
晏回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唐宛宛又疼得龇牙咧嘴的,被陛下一通嘲笑:“你这腰酸腿软的,还怎么去请安?”
“还不是都怪你!”唐宛宛在他胳膊上打了两下,把这禄山之爪从自己身上挪了下去。昨晚被翻来覆去欺负了好几遍,眼泪都流了一汪儿,却只换来更变本加厉的欺负,任是个泥人都有几分火气。
可这话脱口而出,唐宛宛立马察觉这又是以下犯上的话,自己又犯了忌讳。她小心觑了晏回一眼,只见陛下眉眼疏淡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生气了没有。
唐宛宛拿枕头把脑袋一蒙,缩成个鹌鹑样小声哼哼:“陛下要罚就罚吧。”
晏回没作声。
唐宛宛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好半晌没听着动静,心说陛下应该是离开了,有点委屈地从枕头底下钻出来,抬眼一看,陛下仍然在原地坐着。
左手拿着一只雪梨,右手拿着一个果刀削皮。大概是头回自己削梨子,动作十分生疏,简简单单一件事他却做得极细致,虽梨皮从中间断了好几回,削出的梨子倒是极为讨喜的模样。
然后把梨子切成块放进了一旁的玉碗中,待插好了银签,这才将玉碗送到她眼前,又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微微笑说:“朕要上朝去了,下了朝来喊你,晌午去母后那里用膳。”
“不去请安,太后娘娘会不会觉得我不懂礼?”唐宛宛犹豫着问。
她竟能想到这一茬,晏回倒是有些意外了,也耐着性子解释:“父皇身子不好,老两口都起得晚,平日都是辰时正才起身的,你这会儿过去了还扰了他们晨觉,你说是不是不好?”
“知道啦。”唐宛宛笑得眉眼弯弯,捧着梨碗坐在床上,对勤勤恳恳去上朝的陛下挥了挥手。
待陛下走了,她吃着梨子心花怒放,昨晚受的欺负立马忘了个干净,心里只有一道声音:陛下怎么能这么好呢!也不知这贡梨是哪儿产的,跟冰糖似的甜,唐宛宛在床上一连滚了好几圈才把这口糖消化掉。
刚进门的红素和絮晚大惊失色:“娘娘您怎么啦?可是头疼?来人啊快传太医啊!”
唐宛宛:“……”
三言两语将这茬带了过去,红素这才说:“娘娘快些洗漱,几位娘娘来长乐宫看您了,奴婢们将人请到了正殿。”
“怎么来得这么早?”天刚蒙蒙亮,唐宛宛手脚麻利地更衣洗漱,她还记得她娘之前叮嘱的话。
唐夫人怕女儿不明白后宫是什么样,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好打了个比方。她说:“宛宛啊,你就把后宫那几个比你年长的姑娘当成是自己的同窗,就好比你们都在同个学堂读书,陛下就是夫子,她们怎么做,你就跟着学。别做最打眼的,也别落了后。跟她们别走太近,也别疏远了。”
唐夫人这比喻本就不当,唐宛宛还“深刻”领会了其中精髓,打算好好跟人处关系的。
不到一刻钟,手最巧的絮晚就给她绾好了一个漂亮的朝云近香髻,这个发髻足有唐宛宛大半个脑袋高,看上去挺有气势的。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左右晃了晃脑袋,头发盘得还挺紧,并不会随着她左右摇摆。
絮晚看得好笑:“娘娘放心,奴婢梳了五年头了,不会出错。今天赶得急,挑了个简单的式样,以后奴婢给娘娘梳更漂亮的。”
唐宛宛有点窘,默默瞧她一眼,总觉得絮晚这话跟哄小孩似的。
正殿坐着的德妃几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几个小丫鬟送上茶点来,冯美人拿帕子捻起一小块来尝了尝,蹙着眉尖问:“这糕点是谁做的?不甜不咸的,这是什么怪味?”
小丫鬟唯唯诺诺答:“回娘娘的话,这是小厨房的糕点师傅做的五谷养生糕。”
冯美人将那块糕点丢回玉碟中,又嗔了一句:“什么怪味儿!”
“妹妹就别迁怒了。”一旁的侯美人眉宇之中一抹轻愁:“那糕点师傅原是什么吉利国人,后来又在御膳房中学了几年,一直留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这回太后特意将她指了过来。这五谷养生糕兴许就是那糕点师傅新琢磨出来的花样,你我又哪里吃过呢?”
冯美人不作声了。德妃面色一冷,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唐宛宛一路快步行到正殿,身后几个丫鬟手中都捧着一个红木匣子,这些见面礼是提前备好的。临进门的时候,唐宛宛忽然停住了步子,拍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
红素几人不明所以:“娘娘怎么了?”
唐宛宛坦言:“其实我有点紧张。”按她娘所说,这就是同窗头回见面,日后要打几十年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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